“这是……”
叶无双心头隐隐猜到了点什么，但还是颇为迟疑地开口询问。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去用来给那些孩子们花就行。”
孙老爷子的话音落下，佣人直接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大黄鱼，还有不少面额不低的银票。
“这些也太多了。”
叶无双下意识想要拒绝。
她本以为孙老爷子来这里是同她说有关枪杀吴月山的事情。
毕竟这件事在旁人看来，的确是她太过冲动。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能说杀就杀？
但孙老爷子非但止口不提吴月山的事情，反倒还主动给了这么多钱！
“大洋这种东西，太多了拿在手里也没什么意思，而且这并非我一个人拿出来的，是好几人一起出资的。”
孙老爷子似乎是看出了叶无双的困惑，笑着解释道：
“丫头啊，我倒是觉得你没有做错，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
叶无双愣住。
孙老爷子还在继续说：
“这天下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伸手拉一把的，如果一个人只有善心没有原则，那就意味着她是个蠢货，我原本还很担心你是否能处理好这件事，而你给了我完美的答卷。”
孙老爷子越是说，看向叶无双的表情就越是满意：
“你这丫头厉害啊！不仅有手段有能力，还有许多人缺少的仁慈善良，我们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他本身就喜欢对身处困境之人施以援手。
如今对敢爱敢恨，动手果断的叶无双更是越发欣赏。
对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无双便也不再推脱，而是笑着点头：
“那无双就收下了，孙老爷不如告诉我，是哪些老爷帮了忙，改日我也好登门道谢。”
“登门道谢就不必了。”
孙老爷子摆摆手，旋即脸上浮现出几分坏笑：
“你在孤儿院门口立一个带着他们名字的感谢牌就行。”
前些日子他被人拜访得累得不行。
这种苦日子，也是时候让其他好友体会体会了。
叶无双不知道孙老爷子心头是这样想的，她只是单纯以为这些有钱的世家老爷想博得一个好名声，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她又在这里与孙老爷子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叶无双刚转身，就听见孙老爷子带着几分神神秘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回去吧，今日还有个惊喜在等着你，也得是顾大帅瞒得够好，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什么惊喜？
叶无双愣了一下，本想多问一句，孙老爷子却是朝着她催促地摆摆手，示意她快回去。
叶无双顶着满头雾水回到叶公馆。
刚踏足进入叶公馆，叶无双就感觉到情况不太对。
佣人们看她的目光又兴奋也有浓郁到化不开的羡慕。
平日里他们见到她，从来不会这样。
叶无双动作微顿，随手拉住一人：
“今日是有什么大喜事么？我怎么看大家似乎都挺开心的。”
“是有大喜事呀嫡小姐！”
佣人用力点头，在叶无双追问之前，她已经率先一步抢过话头：
“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嫡小姐您自己去正堂看看就知道了！”
正堂？
叶无双的心没忍住狠狠地咯噔了两下，她这才加快脚步朝着正堂走去。
正堂内，叶怀远看着几乎堆满了整个正堂的箱子，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大帅真是有心了！将无双交给你，我这辈子也总算是能彻底放下心来了！”
这么多的聘礼，别说整个锦城了，就算是在前朝，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也极少数有这么多的。
顾凌渊坐在一旁，面色淡然：
“岳丈满意就好。”
“那我可太满意了！”
叶怀远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要在顾凌渊面前适当地摆架子这件事。
这么多聘礼，而且他刚才已经简单地看过了，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儿。
若是全部折价成大洋的话，是他这辈子无论如何挥霍都不可能花得完的！
没想到他曾经一直不看好的女儿，如今竟然能与顾凌渊这样尊贵的人物扯上关系，而且还是让顾凌渊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要和叶无双结婚。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叶怀远在锦城内体面光彩地过一辈子。
“父亲，云汉。”
叶无双抬脚走进正堂，她一眼就被最中心的那套大红色的首饰所吸引。
好漂亮！
“无双回来了，我今天来是送聘礼来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要是不喜欢，我回去换。”
哪怕是和叶怀远说话都未曾从椅子上挪动过半分的顾凌渊在看见叶无双的第一眼立刻站起身来，大步迎上去。
叶无双抬眼看他，忽地想起了拍卖会上遇见纳兰夫人的事情。
“所以那天在拍卖场，纳兰夫人想要找孙老爷子，也是和今日的聘礼有关系？”
“他手里有一套凤冠霞帔，是眼下能够寻到的唯一一套。”
顾凌渊点点头。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心，但还是如实说：
“不过这凤冠霞帔不是我送给你的，是孙老爷子主动提出赠予你的，让我一同放在聘礼内的。”
毕竟孙老爷子那一关，是叶无双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过的。
哪怕叶无双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但顾凌渊不会因此瞒着她。
闻言，叶无双恍然大悟：
“难怪今日孙老爷同我说今天回来会有惊喜呢，原来惊喜就在这里。”
她三步并做两步到凤冠霞帔前，认真打量观赏着。
精致、优雅、大气……
哪怕是用尽了心头的词汇，叶无双都觉得无法完全形容凤冠霞帔的美。
它仅仅是放在这里，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感觉你对以前的东西更加感兴趣，所以自作主张定下了中式婚礼，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换。”
顾凌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喜欢中式的。”
叶无双毫不犹豫开口，她顿了顿，又扭头看向顾凌渊：
“直接到结婚那一步？我们的订婚宴呢？”
“当然不会遗漏，只是提前询问好，我让人做准备。”
顾凌渊笑着揉揉叶无双的脑袋：“订婚宴，在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