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出成绩。
京城时间九点五十。
时郁坐在时森的笔记本前心脏怦咚怦咚直跳。
虽然有把握，但是到出成绩时难免紧张。
老太太坐在她旁边，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电脑屏幕。
一旁的两台手机，分别是和时洋还有俞静的视频通话。
俞静在家，时洋还在公司。
“别紧张啊小郁，妈妈相信你可以的。”手机里传来俞静的声音。
时郁没有回应，心里还在祈祷着。
微信消息也是不断弹出，幸亏她装了防窥屏。
大多数都是来自各科老师的关心问候，还有就是他们今天临时成立的“名牌F5”群聊。
虞珩没有在群里说话，只是给她单独发了几条消息。
十点一到，小姑娘立马捏着准考证开始查询成绩。
越心慌，手越抖，时郁紧张的吐出两口气，回头求助似的看向时森。
时森拍了拍她的手，拿过笔记本，“我来吧，你放宽心。”
时郁又点点头，把脑袋藏进了老太太怀里，不敢面对。
时森努力调整心态，照着她的准考证号一一输入。
页面转了老半天，时郁探出个脑袋偷瞄两眼又把脑袋藏起来。
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时郁不用想也知道是别人来问成绩的。
看着页面内出现的“*”号，时森脑子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一把将小姑娘捞了出来。
时郁没反应过来，其余几人也一样。
时森抱着小姑娘，吻了下她的头顶，激动得泪珠子滑落，“出…出来了。”
时郁不敢看，眼睛死死闭着。
时森拍了拍她的背，“进省前五十了，你的成绩被查分系统技术屏蔽了，就是网上常说的高分保护。”
时郁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余几人听了皆是一愣，只有老太太在激动。
她听不懂什么技术屏蔽，但是她听得懂进省前五十和高分这两个词。
片刻后，几人同时激动起来，时洋一下子从办公桌上起身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助理进来时看到他这诡异的行为一愣，“时副总，您怎么了？”
时洋激动得不行，直接给了这个年轻小伙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我闺女出成绩了，我高兴！”
小陈一愣，随即祝福起来，“恭喜啊，时副总请状元酒的时候带上我。”
时洋点点头，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叫大家下班吧，反正新一期的杂志也补不齐了，倒不如好好准备下一期。”
小陈被这泼天的富贵砸昏了头脑，晕头转向的想出去通知加班的几人，回过神来时洋早已经没了影儿。
俞静也是激动的不行，电话到处打着炫耀。
回过神，时郁问，“那我的成绩应该怎么查？”
时森也不太清楚，在电脑上查询起来。
“这几天教育局什么的会主动联系你，让你留意电话。”他说。
时郁点点头，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老太太和时森一起哄她，一起为她感到骄傲。
晚上躺上床，时郁心脏的急剧跳动还未恢复平缓，手机提示音也是。
时郁摸出手机没有查看消息，直接给虞珩打了个电话。
虞珩一秒接通，界面卡了一瞬就看见少年漾开笑意的脸蛋。
“虞珩。”她喊了一声，声音莫名的软。
虞珩轻嗯了一声，“查到成绩了？”
时郁点点头又摇头，反问，“你呢？上七百没有？”
虞珩笑着不说话，神情淡淡的。
时郁见状也不敢说话，人往靠墙的一面挪了挪，镜头转向木窗外，“虞珩，我请你看月亮。”
虞珩听后起身，看着窗外的圆月，“我考了六百九十九分。”
时郁听见了，眸光微闪，“那你能上政法大学吗？”
虞珩点头，“能。”
时郁也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高兴，他能念理想的大学应该高兴的，可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异地了。
“但是我不打算去政法大学了，很多学校也有法学的。”他说。
时郁一噎，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屏幕里少年坐在阳台上，身后是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少年挺毅的脸庞隐在暖黄中，细碎的发丝随着夜风微动。
时郁哑然，“那你想去哪里？”
虞珩不答反问，“你呢？考上七百一了吗？”
时郁摇头，“不知道。”
虞珩说，“南大也有法学，我可以去那里。”
时郁默声，知道少年的想法。
“虞珩，我们还有很多年，我希望我们是共同努力且遵从自己内心的，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而耽误你一生。”她试图劝阻少年的想法。
虞珩嗯了声，“填报志愿有这么几天呢，我不急。”
时郁重重点头，“你不能恋爱脑知不知道？”
“好，我答应你。”虞珩说。
两人唠到深夜，又是小姑娘抵不住困意先睡了过去。
虞珩坐在软榻上，面前摆了各式各样的志愿填报指南书。
他想找个离南城近，又在政法的教育资源方面有极大优势的学校。
其实放在从前，他没有想过学什么。
手机屏幕里是时郁恬静的睡颜，以及她时不时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顾怀安的成绩也是屏蔽分，查出来的那一刻就和他说了。
顾怀安不出意外会留在京城，那边教育资源好，学校也好，还是首都。
翻了一夜的书，虞珩直到小姑娘那边公鸡打鸣才上床休息。
临睡前他给小姑娘发了条消息，电话也没有挂断就这么睡了。
时郁被隔壁婆婆家咚咚咚的敲碗声吵醒，一看手机只剩下百分之十五的电量了。
手机页面里有一只手。
那只手纤长，骨节分明，肤色是十分健康的小麦色。
时郁反应过来赶忙插上了充电器，点了一下视频界面的麦克风关闭。
退出界面，是虞珩发的早安。
时郁轻轻笑着，下意识就要回复。
字打好了，看着对面这情况又不敢点发送，只好就此作罢。
洗漱完毕，手机对面依然没有动静，只是多了一点黑漆漆的头发丝儿。
时郁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明自己去做什么了。
发完后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醒来的迹象才离开房间。
老太太在厨房里下面，煎蛋滋滋啦啦的声音传来。
“外婆。”时郁喊了一声，人走到了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笑着回应，煎蛋也刚好出锅，“去院子里叫你哥哥吃饭了，吃了饭再去铲草也不迟。”
时郁啊了一声，不敢相信时森居然会铲草。
她啪嗒啪嗒的跑到大门口，院子里时森正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肩膀上还搭了一张汗巾。
“吃饭了。”她说。
时森回头，脸上沾了不少泥。
时郁噗嗤笑出声，走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舀了点水到洗脸盆里，“洗洗吃饭了。”
小葱面葱香十足，时郁吃了一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