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人老成精，皇甫嵩仅仅几句话，便团结了一批人心。
无形中将夏凡与他的二人对峙，变成了夏凡与整个官军体系对峙的局面。
夏凡背靠一众黄巾百姓，皇甫嵩身后亦有一批将领。
阵营可说泾渭分明，气势上也不遑多让。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夏凡心中苦笑，手上却打出手势。
很快典韦便捧着一堆血黑色物事走了出来，“砰”得一声将其摔在皇甫嵩等人面前。
“咦？这是残肢！”
“双手、双腿，头颅，躯干……竟是一具完好尸体！”
“快看断口！这并非刀刃切割而成，倒像是……生撕！”
“真够凄惨……啊，快看那头颅！张角，是贼首张角！”
“大善！贼首一死，黄巾必亡！”
“对对，自此之后，余贼不足为虑！”
众将士闻言从惊讶瞬间变成狂喜！
连皇甫嵩此时也冰雪消融，脸上布满喜色。
破广宗，却跑了张角，这是他战后以来一直心中不爽之事，竟不想这黄巾贼首竟死于夏凡之手！
间接，差不多，几乎是说，张角死于官军之手！
皇甫嵩看着一脸淡定的夏凡，心下无奈：“哎，这小子！真让吾欢喜让吾忧啊！”
见众人议论之声渐小，夏凡拱手道：“抱歉了，诸位！夏凡无意仕途，不会贪图军功，更不会阻挠诸将前程！此乃黄巾贼首张角，被吾除以五马分尸之刑，皇甫将军可将其尸首分予五人，若陛下高兴，效仿高祖奖赏杀项羽之旧事，亦非不可。”
刘邦跟项羽决战之时，激励士卒杀项羽者封侯。
项羽兵败身死，尸体被汉军士卒疯抢变成几块，而许多持有尸块的人却实实在在因此受赏，甚至还有人封爵！
“这……似乎不妥吧？”几名跟夏凡比较要好的将领，口上虽谦让，可目光却灼灼的望向了皇甫嵩。
皇甫嵩此时被夏凡反将一军，心中哭笑不得。
若是应下，自己和麾下便是承了夏凡的人情，后面交涉自是吃了人家的嘴软；
若是拒绝，自己当即成了麾下眼中不近人情的主帅，众将此后又会站夏凡那边。
说到底，这还是关于利益的阳谋，怎么选都对夏凡有利。
“罢了，既是夏公子一片心意，老夫便代麾下诸将应下了。”皇甫嵩眼睛微眯，望向夏凡那百骑身后，“若老夫没看错，夏公子身后那百余人该是黄巾余孽吧？夏公子收为麾下，此事老夫便当从未知晓。”
在皇甫嵩看来，自己这是投桃报李，算是妥协和让步，以全夏凡“赠尸”之情。
夏凡点头，然后郑重向着皇甫嵩三拜，然后掏出佩剑，在地上画出一条线。
众人不解，却见夏凡收剑入鞘，大声笑道：“此为划清界线也！自此之后，夏凡与官军再无瓜葛，此后黄巾战事，小子再也不插手！”
皇甫嵩的笑意凝固了！
划清界线，终究是无可挽回的决裂了吗？
可是，这一切为何毫无征兆？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值得吗？
难道不知不觉间，自己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