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的木板和碎掉的木桶……还有一些，酒瓶？”
派蒙打量着吸引夏沃蕾注意的地方。
这些都是在灰河很常见的玩意儿。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即便这些东西再普通，但能吸引夏沃蕾的注意，想来是和案件有关吧？
“重点在墙壁上的孔洞，派蒙。”
“虽然被清理过一次，但这明显是被铳枪子弹穿透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人在这里练过枪，酒瓶和木桶是用来当靶子的。”夏沃蕾说出了此处吸引自己的原因。
“会是那位凶手吗？”派蒙问道。
“我猜是的，灰河有枪的人不少，但没人会这么在意留下的弹痕。”
“这是个好的开端，走吧，我们继续调查。”
又兜兜转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夏沃蕾开始整理起了调查收获的线索。
假设这些线索都指向嫌疑人，那么可以得到以下推论。
一个月前，有人捡到了一把枪，将它带回家经过拆卸，弄清枪支结构后又将它还了回去。
经过几星期时间，他自己拼凑出了一把铳枪，带到灰河来练习打靶。
然后在几天前，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实施犯罪，并像小说中那样，在尸体旁放上了一朵虹彩蔷薇。
可与小说不同的是，小说里死者是贵族，而铳枪杀人案中，死者是一名生活在灰河，拮据且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这也是最让夏沃蕾想不通的一点。
荧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夜语曾经提过的可能。
“会不会是有人在模仿小说中的铳枪手犯案？”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看过《两个铳枪手》后，模仿小说中的铳枪手进行无差别杀人？”听完荧的分析，派蒙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死者是流浪汉而不是贵族。”夏沃蕾低头思考着。
“我建议，直接去调查《两个铳枪手》的作者。”
看过南边水道尽头打靶地后，一直安静的夜语开口了。
“理由呢？”夏沃蕾问道。
不止是她，派蒙也不明白夜语为何会给出这样的建议。
荧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抓住了什么关键。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小说原着对于主角两兄妹离家后相依为命，日夜训练的描写？”
“不觉得这和凶手在灰河训练这一幕很巧合吗？”夜语反问着。
夏沃蕾摇摇头。
“只觉得巧合，还不足以成为调查的理由，你一定还有别的推论吧？”
尽管和夜语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夏沃蕾觉得，夜语不是那种会凭空说大话的家伙。
她既然说了，就一定是有理论支撑的。
微微一笑，夜语称赞夏沃蕾不愧是特巡队的队长。
只是巧合的话，她压根不会提出建议。
让夜语说出如此建议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被她魔改后的剧本。
“夏沃蕾，身为特巡队的队长，你应该见过许多案件吧？其中牵扯贵族的案件也不少吧？”
“当然，你是指……？……！！！”
夏沃蕾沉默片刻后，忽然一脸震惊。
“没错，现实里的贵族才不会像小说中那样，为了杀一个女仆而特意弄脏自己的手，他们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买凶杀人。”
“就像我们今天拍摄映影所演出的那种，一个无牵无挂，生活拮据的流浪汉，不是最好收买的吗？”
夜语的意思很简单。
《两个铳枪手》这部风靡枫丹的小说，很可能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
如此一来，凶手是谁自然也就清楚了。
“我们调查过原着作者，他没有作案时间，案发当时他在歌剧院，歌剧院的检票员能证明这一点。”夏沃蕾继续指出夜语推论中不合理的点。
“别忘了，夏沃蕾。小说的名字是……《两个铳枪手》。”
夏沃蕾承认，她动摇了。
表示会顺着夜语的推论去调查看看。
反正现在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其他线索，万一夜语的推论是正确呢？
调查结束后，众人返回枫丹廷。
回到旅社，派蒙就跟没电似的往床上一躺。
今天拍了一天戏不说，下班后还和夏沃蕾一起调查案件。
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派蒙都感觉自己到极限了，从来没这么累过。
特别是最后夜语推理的那一段，她全程都在等夜语的答案，脑子已经罢工了。
躺在床上，夜语也在回想着案件的细节。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遗漏了。
不知不觉，天亮了。
作为团队的摄影师和场记，荧和派蒙起了个大早。
派蒙算是体会到为啥那些早起工作的人怨气那么重了。
昨天调查到那么晚，今天又要早起去工作，怨气不重才有鬼嘞。
相比之下……
目光看向夜语房间紧闭的房门，派蒙更气了。
可恶，难道夜语是早料到了会有这一幕，所以才选择当大股东的吗？
岂可修……
她也好想体验大股东的生活啊！
“行了，别一大早就跟个怨妇似的，走啦。”荧拉着派蒙就往外走。
芙宁娜已经开始催了。
直到太阳晒屁股，夜语才悠哉悠哉的溜达到片场。
今天的取景地是在伊黎耶岛，夜语到达后，摄影任务已经过半，是中场休息的时间。
派蒙拍打着发酸的手臂，嘟起了嘴。
“夜语，我突然有点羡慕你了。”
她也想睡到这个时候起啊！
“什么话，派蒙。你以为我一直在睡懒觉吗？”夜语不乐意了。
派蒙一脸惊讶，不自觉的说出心声。
“唉？难道不是吗？”
“我在派蒙眼里居然会是个睡懒觉偷懒的人吗？真是枉费我白准备了这些。”
拍拍手，夜语身后冒出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小蛋糕，甜点，红茶……一应俱全。
经过几分钟的布置，一场豪华的户外茶会就这么出现了。
“这可是我这个大股东为了犒劳大家，特意准备的，派蒙要是不喜欢，那我撤掉好了。”说着，夜语还装作失落的模样。
派蒙连忙伸手，都贡献出表情包了。
“别，我错了！”
“我最喜欢夜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