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忍不住感叹一下，创业真的好不容易呀。”秦暖托着腮，偏头望向被落日熔成金红的海面，声音软了下来，“不过今天也不算全无收获，你看，这么美的夕阳，不就被我们遇上了吗？”
她掏出手机，找了个角度自拍，镜头里她的眼眸也被映得亮晶晶的。
“哇，这光线太美了，都不用修图了，可以直接发朋友圈。”
“我看看！”江露凑过头去，忍不住惊叹，“真的好漂亮。”
“来，小曦，”秦暖伸手将她拉近，“我们一起拍张照，记录下今天，这可是我们创业路上闪闪发光的一刻呢！”
陆亦曦眼里生出笑意，和秦暖江露在一起就是这样，快乐少不了。
在海边追逐浪花、与夕阳合影的嬉笑间，那些疲惫与焦虑仿佛都被海风轻轻带走了。
三人重新坐回车里时，脸上已恢复了明朗的神采。
秦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灵光乍现：“要不……找我哥帮帮忙？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有合适的地方推荐。”
她原本打定主意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但转念一想，既然有现成的人脉，何必固执地拒绝？
不过是请哥哥帮忙牵个线、找个场地，真正后续的筹备与经营，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亲手去打拼。
闻言，陆亦曦眼睫轻轻一眨，某个被遗忘在记忆角落的片段倏然浮现，mark集团多年前在b市半山购置的一处产业。
那时那片区域尚未开发，集团也未曾投入建设，便一直闲置至今。
而近几年随着交通全面贯通，b市的大型文旅项目纷纷落子于此，已然形成了成熟的商业氛围。
“先别给你哥打电话。”陆亦曦轻声阻止了正要拨号的秦暖。
“怎么了？”秦暖动作一顿，以为陆亦曦仍不愿借助外力，下意识想开口劝说。
却见陆亦曦唇角微扬，眼底流转着清亮的光：“我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或许会很合适，刚好是朋友的，我先问问看。”
找到伊森的电话，拨过去。
“嘟嘟嘟——”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伊森那把醇厚如大提琴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歌剧般的韵律，“喂，奈。”
“伊森，b市新城区那块地开发了吗？”车上有江露和秦暖，她特意用d语说。
电话那端明显顿了顿，伊森很快也用d语回应，语气带着些许不解：“还没有，一直空置着。”
“还没有，空着。”
“好，”陆亦曦当机立断，“我和朋友想租下来。你把对接人的联系方式发我，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租？”伊森疑惑，这不就是你的产业嘛，你想用就拿去用啊。
其实陆亦曦也想过直接拿来用，但她不好解释自己是怎么有的这块地，所以只好以租客的名义。
“对，以租的名义，方便解释。”
伊森了然，“好，我把联系人电话发给你。”
“嗯，谢了。”
挂断电话，陆亦曦利落地发动车子，“走吧，带你们去个新地方看看。”
一转头，却对上了两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秦暖和江露一左一右地盯着她，像两只好奇的小猫。
“怎么了？”陆亦曦被她俩盯得有些奇怪。
“小曦！”秦暖终于忍不住凑近，“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语言呀？叽里咕噜的，听起来好厉害！”她眼里闪着崇拜的光。
她只会英语，还说的磕磕绊绊。
“d语。”
“小曦，你什么时候学的d语啊，好厉害。”江露知道陆亦曦英语很好，却没想到她居然还会d语。
“高中时对这门语言挺感兴趣的，就稍微了解了一下。”
“稍微了解了一下？！”秦暖倒吸一口气，一股混杂着羡慕与难以置信的情绪涌上心头，“就这么‘稍微’一下，就能说得这么流利？天啊小曦，你就是天才！”
她想起自己从小学习外语的艰辛，光是英语这一门，就不得不让她哥陪着去国外参加夏令营，待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能日常交流。
此刻对比陆亦曦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顿时酸溜溜的。
“小曦，我都要嫉妒你了，”她半真半假地叹息，“你怎么能这么全能，什么都擅长，还做什么都看起来这么轻松！”
一旁的江露也跟着点头，陆亦曦完美的太让人嫉妒了。
两人羡慕嫉妒的眼光倒是让陆亦曦，有点不知所措。
“额……我不是什么都会，学东西……也不是轻轻松松就学会了。”
说到这，说到最后几个字，她清冷的声线里仿佛掺入了一丝砂砾，眼神也倏地黯淡下去，
那些被深埋的、带着血腥气的画面，不受控制闪现在她眼前。
瘦小的女孩在冰冷的泥潭中挣扎，浑浊的泥水浸透骨髓，头发狼狈地紧贴着头皮。
她用尽全身力气，扛起那截比自身还要沉重的圆木，一次又一次地从陷人的淤泥里往上爬。
泥潭边缘，魁梧的守卫如铁塔般矗立，手中端着冰冷的枪。
他们投来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好像看着一群无关生死的蝼蚁。
谁最后上来就会被击毙。
求生的本能，是那里唯一的教材。
为了活下去，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小小的陆亦曦死死抱住沉重的木头，手指抠进粗糙的树皮缝隙，哪怕指甲翻起、鲜血混入泥浆，也绝不松手。
她终于爬了上来，精疲力竭地瘫倒在泥潭边缘，胸腔剧烈起伏着。可还没喘过几口气——
“砰！”
枪声撕裂空气，尖叫声四起。
一个幼小的身躯在她眼前倒下，溅起的泥水混杂着刺目的猩红，在浑浊中绽开诡谲的花。
陆亦曦盯着那滩迅速扩散的血色，墨黑的瞳孔里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被淬炼得冰冷而纯粹的光——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
每一项被灌输的技能，都会迎来一场考核，考核的代价就是生命。
每经历一次考核，这群小孩的人数就会变少。
他们如同被投入斗兽场的幼兽，在残酷的筛选机制中，直至决出那个最强、最幸运的生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