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但凡刚刚她的手慢一点儿，他的脸就要从眉骨直接下划到下巴上去，他那动作明显是一点没留手的意思。
这玩意儿不是脑子坏了都干不出这事儿，
就他妈因为她说了一句话？她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用了？
一句话就能让他这么干脆利落呢。
那她让他去死是不是也去？
想到这里，张明月才格外的愤怒，张家什么时候出这样的情种了？！
去你妈的！！
真他妈白养了！糟心玩意儿！！
本来就是想哪里痛戳哪里，让人最好马上放放脑子里的水老实清醒过来，省的给她整幺蛾子的张明月，但现在她也是看出来了。
这小兔崽子是铁了心了。
大概是太生气了，那一瞬间她反而脸上忽然没了什么表情，她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她很想看看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张海客只是看着她平静的说道。
“你不喜欢，我就去掉。”
张明月那一下都被气笑了，她莫名也不生气了，她忽然觉得没什么可生气的，所以她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
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放开了他。
她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她的指节轻敲着靠着的椅子扶手，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时间。
她才语调漫不经心带着些感叹的说道。
“张海客，你可真是有出息了啊，你让干娘我都惊讶起来了呢。”
可不是惊讶吗，简直都开了眼了。
一直偷偷观察的小系统看着它家宿主这模样，怕它家宿主真的气坏了，还小心翼翼的安慰了一句‘宿主，你别太生气，他可能就是上头了…’
‘闭嘴。’
‘好…好的哦。’
小系统默默的闭上了嘴，没别的宿主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是系统的自觉，甚至为了防止自己意外发声，它还给自己暂时禁言了。
嗯…时间也不长，至少要一天。
其实不说宿主，就是小系统看着这一幕也是梦回当初啊，心里阴影有木有啊！毕竟一想到那个坑爹糟心的穿越者。
它就觉得脑壳都痛起来了，实在是那种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日子太可怕了。
哪怕这孩子他也未必是那个意思，但他这个行为那实在是相似无比啊，简直就是在宿主的雷点上蹦迪啊。
感觉不是一顿打可以解决的了的呢。
阿弥陀佛，
看宿主脸色这小子八成是真的把宿主惹恼了，也不知道宿主会不会太生气了，然后对这逆子痛下杀手啊。
唉…它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小系统哎，
它什么都帮不了哦。
张明月没有理会系统的意思，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触着手背，
想着怎么处理他的事情，
他抿着唇不说话，捏着刀片的手上还有鲜血在往下滴，房间里一片安静，他很清楚他面前的人此刻大抵是很生气的。
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才会不生气，可是他不愿意。
“干娘…”
“张海客，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出去，我就当没有这回事。”
他攥紧手抬起头看着她，
“我不出去。”
她像是询问，语气却没什么起伏“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听话？
要怎么听话？
他已经听了太久了。
这么多年了，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如果别人都可以，那么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抬起头看向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沉闷闷的，像是吞咽了沙子一般，他的话说的干涩又迟缓，却又固执的说着。
“…干娘，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你试试…好不好？”
张明月就那么看着他，脚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碾了碾，但她的语气却是不疾不徐的说道“张海客，你真是死性不改。”
这不是一个温馨的场面，
他疼的闷哼了一声，眼神难过却又偏偏不肯转移视线。
只是安静的垂着眼睫，闷闷的说了一句。
“…是，我不改。”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改不了了，也不想改了，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打算改了。
如果干娘你…还是不能、接受我，
那就…厌恶我吧。
反正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听话，也不能让你喜欢…
一生…都改不了的人。
张明月蹲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略有些狼狈的模样，她捏着他的下巴，像是不解一样的问道“张海客，我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最终他只是徒劳的张了张嘴，缓慢的喊着她。
“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