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今天在古尘这儿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不仅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罗莎琳,还打听到了两颗神之心的方向。
于公于私,她都很满足了。
不过,古尘看向她的目光却有些在意。
准确的来说,是看向仆人的那双手有些在意。
因为仆人的这双手,充满了黑色,就仿佛被燃烧后的木炭似的。
其实用木炭来形容,也确实不过分。
仆人的双手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她体内的特殊力量厄月血火在作祟。
厄月血火的力量来源于坎瑞亚赤月王朝的血脉,这份力量既是天资也是诅咒。
当仆人使用这份强大力量,过于频繁且疏于防备的时候,厄月血火便会侵蚀她的身体。
最初是指尖,随后是手掌,再然后是小臂。
漆黑的纹路真的好似焚烧过后的木炭,而她自己就如同正在燃烧的干柴。
仆人隐约有种预感。
当黑影从手臂爬上肩膀,再从肩膀向下触及到心脏时,她的存在大概会出现某种变化。
或许,那就是命运向她摊牌的时刻。
她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命运会向她怎样摊牌?
我们不得而知。
但可以预见,十有八九是不好的命运。
想想也是。
谁家正常力量在使用后,会把人的身体侵蚀成类似焦炭的状态?
古尘不知道仆人怎样看待她的这份力量,但他相信,仆人已经有了类似的觉悟。
为了壁炉之家的孩子,为了她这个父亲的身份,也为了她的目标,仆人一定会永远的走下去,不向命运妥协。
很坚定的意志,但未免有点可怜了。
想到这里,古尘平和的直视着仆人的眼睛,直言不讳的问她:
“厄月血火的力量控制的如何?”
仆人坐在对面,免不了稍微一愣。
微微一怔后,她的笑容令人安心:
“尚可,我能控制得住,感谢您的关心。”
古尘笑了:
“之前就说了,你是那么多愚人众执行官里,我看着比较顺眼的那一批。
既然如此,就好人做到底,彻底的帮你一下吧!”
说完,古尘随手甩出一道光能量。
这阵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顷刻撒到仆人身上,仆人瞬间便沐浴在这样的光芒当中,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前所未有的舒适。
处于这样的状态当中,在被光芒沐浴的情况下,仆人惊讶的发现:
她身体内部的状态快速变好,体内原本暴躁不祥的厄月血火,也一下子变得特别老实。
不能说立刻如臂指使吧,但也比以前好操控了很多,不需要时时分出心神用于防备了。
其实古尘也没做什么别的。
他就是用自己的光能量,稍微压制了一下仆人体内的厄月血火,给这股力量增添了一个类似于控制器的封印。
有此封印在,仆人就能彻底的操控这股不祥的力量,那有些糟糕的命运,也会彻底的远离她。
光芒散去了。
彻底控制体内力量的仆人,感受到这股充斥全身的通畅感,她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气。
就仿佛早上起床后,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走出卧室后呼吸第一口清香的空气似的。
呼吸完毕后,她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双手。
原本漆黑如焦炭,恐怖如丘丘人的双手,重新变得白皙美妙起来。
她的双手到双臂,全部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姿态。
看着自己恢复的双手,仆人都有些恍惚。
而站在古尘身后的罗莎琳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欣喜,她发自内心的为仆人高兴。
作为愚人众执行官里为数不多的好友,仆人的过往,罗莎琳自然知道,也知道命运给自己这位好友曾经开过怎样的玩笑,今后恐怕还有更多的捉弄。
现在好了,一切都迎刃而解。
在古尘大人的帮助下,阿蕾体内的这股不祥的力量得以控制,她的糟糕的命运肯定也逐渐远去了!
明白这一点,罗莎琳内心怎么不雀跃?
仆人这边,看着自己这双白皙的手,似乎还有些没有实感。
她忍不住在自己眼前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其中仍旧充沛的力量,这才确认是事实。
然而这还不够。
轰的一下,她发动体内厄运血火的力量,黑红色宛如血液般的不祥力量在他双手之中燃烧,燃烧的相当稳定。
令人在意的是,当厄运血火被释放出来时,当这诅咒的火焰燃烧在她手里的时候,仆人的双手再度变成了之前的那种黑色。
不过当她收回火焰,恢复成正常状态时,双手又变回了普通人的白皙双手。
这一点反倒表明,厄月血火的力量是真的控制住了。
放下双手,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仆人再次看向古尘的时候,已经满是感激。
她从石凳上站起来,冲着古尘深深地鞠了一躬:
“古尘大人,感谢您的恩赐。
我体内的这股不祥力量,是女皇陛下也无法帮忙控制的力量,是博士在研究过我之后,虽然深表好奇但也深感棘手的存在。
没想到,您轻而易举地帮助了我。
我知道在您眼中,我的力量我的作用微淼平平。
但我还是愿意尽可能的报答古尘大人,只要不违反我的原则。”
听到仆人这话,古尘忍不住乐了。
不愧是仆人啊,最后还得加一句前提。
他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感激的心意我就接受了,你也没必要特地报答我,我也只是顺手而为之。
如果你真感念我的恩德的话,就帮我看着愚人众。
放心,不是让你吃里爬外投靠我当我安插在愚人众里的间谍。
只是愚人众偶尔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担心。
我也了解你们至冬的大业如何,我也了解你们女皇陛下的目标如何,对她的意志我也感到佩服。
当然,我也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但凡成大事者,当以天下苍生为目的,以黎明百姓为基础。
暗中的手段可以用,但不可过分。
愚人众的许多情况,就隐隐的踩在了我这条红线上。
偏偏你们踩的很隐晦,而且仅仅是踩在这条红线上,还没有逾矩。
这一点,让我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