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思无涯？”
何晚默认。
莲烛来了兴趣：“早说啊，杀思无涯，好说好说。”
何晚就站在一旁等着莲烛把万年幽冥铁给他，结果他转身就开始研究修真界结为道侣的一系列流程。
何晚看了一会，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看修真界的流程？魔界没有吗？”
莲烛笑了：“魔界怎么会有道侣一说。”
在魔界，两性关系是最混乱、最随心所欲的，他们不受道德秩序的约束，因此也就没有道侣一说。
不过这修真界结为道侣也太复杂了，既要合籍问天卜算吉凶，又要交换信物订立盟约，甚至还要广发请柬、备置典仪、布置洞府、宴请宾客、祭拜天道......最后才能神魂交融闭关双修。
莲烛将书籍翻来覆去，最后道：“能不能跳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步骤，直接祭拜天道然后双修？”
何晚：“......”
“所以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双修？”
莲烛理直气壮：“难道你不想？深度双修能调和阴阳运转周天，说不定还能突破瓶颈修为大进，你就不想多试试？”
何晚没好气道：“那何必结为道侣，直接做便是。”
莲烛瞪大了眼：“那怎么行？万一你说我玩弄你怎么办？又没有谁能替我主持主持公道。”
何晚懒得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转身进屋绘制阵纹去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将阵纹画在了纸上，相当于是阵法的图纸。
屋外的莲烛不想唱独角戏，也跟着进来，看见何晚正在纸上一点点描摹阵法的纹路，十分新奇，凑过来看她画。
“哟，还学了阵法？”莲烛的语气里一股酸意，“又是拜了哪个大师学艺？”
何晚没理他，专心致志笔下的功夫。
莲烛随手拉了把椅子，坐没坐姿撑着下巴看着何晚。
烛火为她的侧脸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像是路边小贩卖的糖葫芦，焦糖一样甜蜜的颜色。
看多了，就会想味道是不是也和糖葫芦一样甜滋滋的呢？
莲烛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在何晚跟他发飙之前，莲烛笑吟吟地指着图纸上的阵纹道：“先别急着生气，我提醒你一句，别忘了昆仑宗还有隐士长老坐镇，修为不比思无涯低。他要是出手救思无涯，你这阵法在他手下撑不过三息。”
何晚绘图的手一顿。
的确。
虽说大部分阵法用来出其不意困住人的，但这次设阵是在昆仑宗内，又是在镇魔渊那么敏感的地方，定会引人注目。
若是动静闹大，引来了宗门的隐世大能，外力破阵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挥手的事，只要修为比布阵人高。
在这个世界，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办法是用实力碾压。
得想个办法，让这个阵法无法从外力上破解。
要么找不到破绽，要么找到了却打不破。
又或者......能打破，但代价无法承受。
将“破阵”的成本提升到无限大，大到就算是为救思无涯，都得掂量一下值不值得。
见何晚凝眉思考，莲烛在一旁道：“想要构筑无懈可击的阵道壁垒，方法也不是没有。”
“阵法若与大地灵脉或星辰之力绑定，能量不绝阵纹不灭，任何损伤都会瞬间被涌来的灵力修复。”莲烛道，“就像是攻击一个永不枯竭的泉眼，所有破坏都是徒劳的。”
“昆仑宗底下不就有一条灵脉么......”
“不行。”面对他的意有所指，何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何晚的目的只是杀思无涯，没想和整个昆仑宗为伍。
若是为了杀一个思无涯而动用灵脉，这和为了杀校长结果把学校一同炸了有什么区别。
“那就叠加阵法，如同剥洋葱那般，一层套着一层。”莲烛说，“破一层则触发另一层，无穷无尽。”
何晚：“......真是对不住，我的实力没有你想的那么通天无敌。”
莲烛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那便剩最后一个了......天道禁制。”
天道禁制其实也称作因果律防，大抵意思就是将阵法与宏大的因果所绑定。
比如“破此阵者，必遭心魔反噬”、“外力破阵者遭天雷谴罚”等等诸如此类的。
但这种必须要获取天道禁制才行，困难程度远超于前两种。
那么问题来了，天道的禁制如何获取呢？
“天道禁制并非物品，乃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规则。”
“虽然极难获取，但也并非没有获取途径。”
要么依靠感悟，于天道显现之处观摩，例如“天劫之时”，以神魂摹刻法则碎片。但这种方式风险极高并且成功率极低，这么多年过去没听过几个有成功的。
要么从承载禁制的器物或者生灵上强行剥离。但别说成功几率高不高，光是找到这种器物或者生灵便是难上加难的事。
又或者，提高自身修为，将自身境界与天道齐平，自身意志将成为新的天地规则。但这个方法等同于脱裤子放屁，何晚若是修到于天道齐平，何须还设阵法绞杀思无涯，直接一个弹指便能让思无涯灰飞烟灭。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依靠赐予。”
“从前神族还在的时候，神的祝福或是诅咒也能代表天道禁制。”
“只是后来神族消亡，新的六界秩序诞生。”
“因此在目前的六界中，除去人不人仙不仙的修真界，仙、妖、人、冥均有唯一领袖位，也就是天帝、人皇、妖王、冥尊。”
莲烛道：“他们送出的祝福，也有一部分属于天道禁制，若能获取祝福，也能为你所用。”
何晚听后愣了一瞬：“......你是说，人皇的赐福也属于天道禁制？”
“对。”莲烛点点头，“不过嘛......人皇有些特殊。”
人族是六界中繁衍速度最快的种族，其政权更替也最为频繁，可能五年内就有三次皇权的更替。
而这些被推上位的傀儡皇帝，碌碌无为的、暴虐为政的、只知享乐的皇帝也都算不上是“人皇”。
只有被天道所认可的皇帝才能被称作“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