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好似听懂了一般，浮出一张狰狞的脸。
祂微微张开嘴巴，下颚一对锋利的獠牙露出，一团红云在嘴里翻涌。
咔嚓。
红云里闪过一道闪电，一点点被推出，宛如一团火焰砸下。
呼呼的热浪把黑夜染成红色，空气都被灼烧的扭曲起来。
顾一白看着第二道天罚落下，抬起的手缓缓放下。
紧接着，无形气浪从他体内迸发，将地上的沙尘卷起。
……他在蓄力。
之前如果不是反应及时，用灵力护住身体，很可能已经身受重伤。
“哼，被动挨揍可不是我的性格。”
呢喃一句，两柄灵力直刀赫然出现在手里。
咻咻……！！
两道半弧形的光芒飞出，叠合成十字刀刃，迎着落下的红云砍去。
红云被刀芒一分为四，切口处交织的电弧清晰可见，最后汇聚成一点红色闪电落下。
“狗东西，居然还懂得利用障眼法，把真正的杀招藏起来。”
顾一白暗骂一句，急忙运转体内的灰黄色灵力，凝聚出一层灵力防护罩。
轰——！
红色雷电打在防护罩上，连地面都震了一下。
“我去，还有……！”
就在顾一白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两道红色雷电突然从红云里闪出，他解除灵力防护罩的手凌空一滞。
它们一左一右，齐头并进，拐着不规则的弧线划破夜空，同时落在防护罩上。
嚓嚓……
雷电闪过，将整个震城广场染成赤色，给所有人的脸映出红光。
这两道红色雷电加起来的威力，好像还没有第一道雷电的威力大，打在防护罩上没起半点波澜。
而与第一道雷有所不同的是，它们不是转瞬即逝，而是一直闪烁着红光对防护罩造成持续损伤。
咔……！
几个呼吸后，防护罩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见此一幕，所有人惊呼一声，心被提到嗓子眼。
“不行，那防护罩顶不住了。”
“这雷电的威力太强，会不会误伤到我们呀！”
“待会顾家老祖会不会为了救顾家少祖，让我们上去分担天罚？”
“兄台提醒的是，小弟先行一步。”
“道友等等我……”
心思活泛的散修，开始挤破人群，悄悄往后退去。
看热闹能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尤其是看这种与天罚对抗的热闹，可相比于看热闹，他们更愿意活着。
红色雷电的攻击还在持续，防护罩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就像一块岌岌可危的玻璃，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
顾一白咬着牙，加大灵力输出。
可效果并不好，主裂纹上开始扩展，分出几道甚至几十道小裂纹。
“一白。”
顾承忠见状，忘了朱维方之前的叮嘱，身影一闪就要冲过去帮忙。
不过刚冲出去十几米，又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下，他冲击几次，依旧无果。
“老头，不要过来。”
这时，顾一白注意到了顾承忠的动作，连忙出声阻止。
“这天罚邪性的很，你一靠近，我就感觉到它的威力在增加。”
听到这话，顾承忠的冲击无形屏障的动作一滞，急忙往后退去。
他刚离开，顾一白的脸色一松，分不出刚才那话是真是假。
“顾兄，你……太鲁莽了。”朱维方来到顾承忠身边，“你差点把顾小友害了。”
“我，我就是着急。”
“急不来，天罚是对顾小友的惩罚，何尝又不是顾小友的机遇。”
“此话怎讲？”顾承忠问。
“能引来天罚者，必是做了天道不容的事，亦或者觉醒了让天道都害怕的能力，”朱维方耐心解释起来，继续道：
“我猜测，顾小友助人二次觉醒泉眼，便是引来天罚的因。”
“至于果，就要看顾小友能不能挡下这天罚，挡下了，接下的自然是善果，没挡下，便是恶果。”
见顾承忠还是不理解，他摇头继续说：“善果，便是顾小友成功扛过天罚，天道不再计较他助人二次觉醒泉眼。
这恶果……便是小友抗不过天道惩罚，身死道消。”
顾承忠听完前半句话，神色一松，可听完后面半句话后，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双手交叉在身前，手指通红，指尖发白，微微颤抖。
“顾兄不必紧张，”朱维方按住他的手，安慰说，“顾小友助人改变天赋，在天道不容的等级中，算是最低一等，想必这道雷电过后，天罚就会结束了。”
顾承忠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广场中央，心想只要天罚一结束，就带着顾一白回顾城。
随着时间推移。
两道红色雷电渐渐熄灭，防护罩上的裂缝不再扩展，天空上的红色被黑夜慢慢淹没。
然而，本以为天上的红色雷云会就此消失，没曾想两道红色雷电散去后，悬挂在半空中的那张狰狞的嘴再次缓缓张开。
身在局中的顾一白此刻剧烈喘息着，先前脸上的轻松，被凝重代替。
“怎么还有？”
算下来，顾一白已经挡下两批三波天罚。
第一批也算是第一波，只有一道雷电。
当时他正好被暴涨的灵力震的晕头转向，躺在地上喘息时来的。
第二批则是有两波雷电落下。
第二批第一波，正是他指着红云谩骂时落下的，同样只有一道红色雷电。
不过在第二波，有两道红色雷电同时砸下来，差一点把他凝聚的防护罩震碎。
想到这里，顾一白猛然抬头看向高空。
白缎下的双目颤抖着盯着红云，呢喃道：
“第一次是一道雷电，第二次是三道，这一次，不会是九道吧！”
红云像是在满足顾一白的请求，猛的张开嘴巴，九个红色光团组成一个圆，浮现在祂嘴里。
顾一白眼角一抽，怒骂道：“我靠，你真不要脸，还想九道雷电一起来是吧？”
他话音刚落，九个光团闪出凌乱的电弧，把天空上那张狰狞的脸遮住。
呜呜呜……！
九道雷电同时落下，给了他准确的回答。
“娘的，真当我是软柿子吗？”
顾一白眉头一皱，双手快速掐诀，灰黄色的灵力环绕周身。
“五行诀……起。”
九根黝黑的巨大金属棒子从广场中央长出来，正好与九道落下的雷电相对应，顶在防御第一线。
其下方，数十根藤蔓交织在一起，拧结成一个木盾，内部的水分快速被火属性灵力烘干。
紧接着，地上的沙石有意识般跳动起来，化作一个圆形沙盾，如同一个芝麻球将顾一白包裹起来。
咔嚓……！
九道红色雷电闪过，震城广场再次如同夕阳下的火烧云，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