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辈,您听说了吗?神庭为了这次祭典,连镇守‘陨星海’的青龙卫都调回了一部分!”
“嘿,昨儿个东市‘多宝阁’来了批新货,据说有从古修洞府里挖出来的星核碎片,引得不少人去瞧热闹,结果发现是西贝货,差点打起来……”
“最近城里生面孔可真多,前天还有几个浑身冒着寒气、像是从‘北冥雪域’来的家伙,一看就不好惹。”
李元霸默默听着,偶尔抿一口本地特产的“云雾灵茶”,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捕捉着整个茶楼里有价值的对话碎片。他从这些零碎信息中,拼凑着帝星的局势,分析着各方势力的动向。
喝完茶,他会在坊市的地摊区闲逛。这里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他认识了一个摆摊卖各种“古籍残卷”的老修士,自称徐半卷。
徐半卷修为不高,筑基后期,却是个真正的“书痴”,对玄黄大世界的上古秘闻、宗门典故如数家珍。
李元霸时常会从他那里买些无关紧要的残卷,顺便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星辰核心”、“周天星斗大阵”的古老传说。
徐半卷虽然贪财,但颇有信誉,收了灵石,便会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为李元霸提供了不少背景知识。
李元霸洞府隔壁,住着一位痴迷于炼丹的胖修士,名叫东郭海。此人修为在元婴初期,为人热情,甚至有些话痨。一次他炼丹炸炉,险些波及李元霸的洞府,自此便觉得亏欠,时常跑来串门,分享他新炼制的、效果不明的丹药,并大吐苦水。
“李道友,你说这‘龙涎草’的火候怎么就那么难控?明明按古方来的,怎么就炸了呢?”
“唉,现在的‘赤阳朱砂’品质太差,掺假太多,影响成丹率啊!”
李元霸对炼丹兴趣不大,但碍于情面,也不好直接赶人。有时他会运用自身对能量本质的理解(归墟道韵的解析能力),随口点拨一两句,往往能让东郭海茅塞顿开,惊为天人,更加认定这位邻居深藏不露。
通过东郭海,李元霸也间接了解了不少紫霄神庭内部的一些不那么机密的消息,比如哪位长老喜好何种丹药,近期宗门物资调配动向等。
白日的喧嚣落幕,深夜才是李元霸真正行动的时候。他换上一身漆黑的夜行衣(用特殊材料炼制,能一定程度上规避神识扫描),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悄然离开洞府。
他并非直接前往神庭核心,而是在天枢仙城一些特定的高点、或者利用空间手段短暂潜入某些禁制边缘,实地勘察。他记录着巡逻卫队的路线、阵法的能量波动频率、甚至通过观察地脉流向,反向推演“九龙镇运大阵”可能的薄弱环节。
在一次潜入城防司外围档案库(为了查阅帝星建筑布局的古图纸)时,他意外与另一个黑影撞上!对方身手极佳,隐匿功夫不在他之下,显然也是别有目的。
两人在黑暗中无声交手数招,都察觉到对方不好惹,也都不想惊动守卫,最终默契地各自退去。李元霸只记得对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如同冰雪般的清香,以及那双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清冷如寒星的眼眸。
夜深人静时,李元霸偶尔会感到一丝疲惫。这种时刻扮演另一个人、在刀尖上跳舞的生活,比他直面千军万马更耗心神。他会拿出那张被摩挲得边缘发白的全家福,看着照片上妻子温柔的笑容和儿子天真无邪的眼睛,冰冷的眼神才会流露出一丝属于“李元霸”的温情。
“小锤……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吧?冷峰……你们还好吗?” 思念如同潮水,汹涌而来,却又被他强行压下,化作更坚定的动力。“快了,就快找到回去的路了……”
三个月的潜藏,让他对玄黄大世界,对紫霄神庭,对即将到来的祭典,都有了深入的了解。他就像一颗被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自身悄无声息,却已然在平静的水面下,搅动了细微的涟漪。而这涟漪,将在祭典之夜,化为滔天巨浪。
他的日常生活,看似平淡,实则每一步都走在钢丝之上,为那最终的行动,积蓄着力量与时机。
三个月时光倏忽而过,紫微帝星迎来了百年一度的盛大祭典。
这一日,整个帝星张灯结彩,祥云缭绕,仙乐阵阵。来自玄黄大世界各方的大小宗门、修真世家、散修大能的代表,如同百川归海,齐聚于紫霄神庭所在的紫霄天宫之外。
天宫悬浮于帝星最高处,下方是万阶白玉仙梯,直通下方的巨大祭天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千丈的周天星斗祭坛,祭坛按照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方位布置,镶嵌着无数珍贵的星辰宝石,散发出浩瀚的星辰之力。
九龙虚影比平日更加凝实,环绕着天宫与祭坛缓缓游动,龙吟之声响彻寰宇,彰显着紫霄神庭的无上威严。
李元霸混在观礼的人群之中,他换上了一件普通的青色道袍,气息收敛到了极致,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他的目光看似平静地注视着祭坛,实则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的每一个细节——守卫的分布、阵法的节点、各方势力的位置,尤其是那几位端坐在祭坛上方观礼台、气息渊深如海的神庭高层。
他看到了神庭的当代紫霄神帝,一位身着九龙皇袍、面容威严、周身紫气缭绕的中年男子,其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渡劫期以上的大能。也看到了几位气息或凌厉、或缥缈、或厚重的神庭亲王与长老。
他的心脏,在胸腔中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怀中的“辰核”碎片传来一阵阵灼热而急促的波动,清晰地指向祭坛最核心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凹槽,其形状与大小,与他手中的碎片完美契合!
吉时已到,紫霄神帝起身,亲自主持祭典。他诵读着古老的祭文,声音如同大道纶音,引动着周天星斗与之共鸣。祭坛上的星辰宝石逐一亮起,光芒汇聚成一道粗大的光柱,冲天而起,没入宇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