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小半猜测，我以为会见到一位神圣，高贵、至高无上的你。”白山栀嘴角弧度扬起，她的目光眷恋地留在水云身上。
这是曾经那一份心动的私心和念想。
水云的目光没动，对白山栀的话给予回应：“你的猜测是对的。”
“猜测的方向是对的，可面对的人是你，那我的猜测就错了。”她顺然接话。“你对人对事看似都淡漠，却不会居高临下、睥睨所有一切。”
“如我初见那样，你还是一如既往。”
那份心动，此时就在身边，就那样很是平常的坐在她身边，近在咫尺。
光洒在水云的面庞上，极美的轮廓勾勒出明明暗暗的光影，白山栀的目光透过那美丽的人躯，看向灵魂其主。
她满眼看着，也仅仅是看着，随着话音轻落，白山栀将目光收了回来。
也收起曾经那一份心动的私心。
因为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这份心动也仅仅是一份心动。
“我们现在说的话，那边的你也能知道吧？”白山栀突然一问。
水云点了点头：“嗯，知道。虽然现在的我是留下的一份镜像，但所说所知能传递到本体。”
以意识连接的镜像化躯，不是镜像虚影。
绿茵中小花们扬起花朵脑袋，随着轻风晃动。
天空湛蓝广袤，云卷云舒。
水云单方面的话语开始一句句传入白山栀的耳里。
那是中心区已知的消息。
接受到新的东西，白山栀一句插话都没有，她静静地听完水云的话后，才开始问道：
“十二域者，特别的唯一，是什么？”
“引宙灾，掌独一神通。”水云回道，随即开始解释：
“抛开本身种族的天赋和属性，十二域者的能量源泉，平时与他人无一致。可当要动真格时，每个十二域者都拥有自己的独一方法将能量源泉瞬间转成另一种变化。”
“这种变化，只能自己创造，无法复制他人，也无法照抄他人。”
白山栀低眸想了一会，继续问道：“引宙灾，独一神通怎么说呢？”
“宇宙的宙灾很多很杂，每一种对普通智慧生命体都是灭顶之灾。十二域者能引宙灾，但只能引风暴。”水云轻眨了一下眼眸，“宙灾风暴，可吸走，吞噬一切能量。”
白山栀点了点，风暴的特性，之前在水云讲中心区的消息时已经说过。
果不其然，下一秒，听到水云说道：“十二域者，可引宙灾，却无法控制宙灾。”
“能引，无法控制？”白山栀的大脑飞速转动，不过两秒就想到，脱口而出：“就像一个人拉着一头无法沟通的野兽，只能拉扯一下，一放手，这只野兽不分敌友，不分方向，胡乱进攻。”
“对。”水云，“能拉扯多久，能拉扯几次，皆看那位十二域者的本事，无法做到无限拉扯。”
白山栀双手往后一撑，“这么说来，若碰上敌对的十二域者，根本不需要武力碰撞，他引个风暴过来，哪怕是个无法控制的，也足够摧毁一个世界的根基。”
“没有一丝能量的世界，就没有未来可言。”
她再次问道：“十二域者，只有毁灭，没有救世吗？”
“毁灭很容易，救却很难。”水云轻叹，“十二域者的独一神通，大多数都是毁灭性的，救世的……”
水云顿了一下，“例如，有一神通，是盾，坚不可摧的盾，但却算不了救世性。”
白山栀再次沉思了一下，她问道，“你的又是什么？可以说吗？”
水云目光轻移，看向了绿茵草地：“无能量的治愈手段。比起有能量的治愈手段，我的不值一提。”
白山栀听在耳里，话的确是如此，一个灵力下去就能治愈的伤，和一个要大动干戈做手术的伤，是个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她并非一般聪明人。
“十二域者的独一神通，就算不显着，但像你所说的，本身能量源泉已经与他人不同，还能引宙灾，更别提其他的手段。所以独一神通，可能是成为十二域者的一个重要因素。”
白山栀轻轻一笑，接着道：“但绝不是十二域者的生存手段。”
水云眸子微微一动，看向白山栀，轻叹一声：“你真的很聪慧。”
感知力，敏锐力，思考能力，是她所见所遇的第一人。
“谢谢，得你夸奖，我很心喜。”白山栀现在不需要像在外面一样，总是保持着一个不热不冷的笑，她欢喜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的放松。
白山栀继续道：“无能量的治愈手段。水云，我并不认为它的作用微小，相反，它或许是没有未来的世界，另一个希望的路。”
白山栀转眸，凝望水云的眉眼。
水云摇了摇头：“我曾给过一位十二域者一些无能量的治愈术，但她失败了，她护不了她的族人。”
听此话，白山栀心中一凛，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水云的话还在继续，“无能量的治愈手段，只是一条路，一根支柱。护住一个世界，创造一个家园，不能只开一条路，只建一根支柱。”
白山栀马上接话，“例如，若有一个世界，一个族群，一个家园，有一个十二域者相护，也只是一时，一根支柱。”
“十二域者并非无法替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白山栀紧接道：“”十二域者或许还是毁灭本身族群的源头……”
白山栀的话突然顿住，她面色微凝。
水云以客观的视角，给她告知了历来中心区的所有信息，又加上之后的一番话。
她的确是聪明的，越是如此，白山栀脸色越是没了一丝笑意。
她面色尽量平和，最后再度轻笑：“哪怕是所谓的宇宙中心区，所谓的十二域者，至尊者，也是古往今来，亘古不变。”
白山栀释然从容地接着道：“原来，你要说的，真正的是这个。”
水云眼眸抬动，再次眺望蓝天白云，她缓缓：“你不是早明白了么。”
“对未知的东西，我还会给予一些期许。”白山栀很无奈，“总是想得太死，太绝对，会影响判断、决策。”
她同水云一样，抬头眺望蓝天白云，满是叹息：“可你给我带来的真正消息，一点期许都没有了。我的路，难度不仅上升，还复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