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浑身不自在还要假装镇定说道：
“你考虑清楚了，不要像这次，对你们谁都不好。”
车臣枫认真向他保证：“程叔，我想好的了，只要程飞扬愿意和我一起，我绝不会放弃。至于以后怎么样，我愿意和他共同面对。”
程叔年轻时和程飞扬妈妈是自由恋爱，双方一见钟情那种。他体会不到刻骨铭心的爱。
自己媳妇走的时候，他是痛哭过，当时孩子小，工作又忙，没有过多让他悲伤的时间。
至于车臣枫和程飞扬感情的事，他觉得自己没能力处理，没有共鸣，他体会不到他们的感受。
“程叔不想多管，现在只希望阿扬开心，你也看到这大半年他折磨什么鬼样，以前你不在看不见，不怪你，但是这些日子来，你是看见的，十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是真心的，以后对他好点。”
车臣枫抓住程浩手，非常认认真真保证：“我发誓，我一定会对程飞扬好。”
程浩笑着点头：“行，去吧，喊他吃饭。”
程飞扬坐累了正想瞌睡会，听见门外有声音一下清醒。
“吃饭了。”
没有回应。
车臣枫再敲一遍：“程叔喊你吃饭。”
程飞扬其实饿了，中午十一点不到吃的粥，中间还发烧出汗，现在都八点了，他肚子在程浩炒菜时就开始叫。
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叫个屁啊，饿着吧，又不是没饿过。
车臣枫再敲一次，还是没回应。他望向程浩，尴尬又有求助的意思。
程浩看不下去了，自己那个傻儿子怎么像个姑娘似的，躲起来没点出息！
他过去在门口喊：“程飞扬，丢不丢人，大老爷们躲什么！害怕人家吃了你啊！出来吃饭！”
程飞扬想想也是，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害怕。
现在是他甩掉车臣枫，是他不要车臣枫，是车臣枫在倒追，他怕个毛！
程飞扬面无表情的开门洗手盛饭。
“盛几个的？”程浩在边上看他只拿两个碗，瞟着眼警告。
他们家来客不留人吃饭，是要上升到家教问题的。
程飞扬默默再拿多一个碗。
车臣枫过去帮他拿饭：“谢谢。”
程飞扬：“不客气。”
车臣枫跟在他身后微不可察的勾起嘴角。
一顿饭，三个男人，谁也不出声。
可怜程浩受不住他两个，一个不停看对方，一个不停吃白米饭。
没眼看！
他放下碗筷要出门：“我吃饱了出去散步，阿扬你等下帮车队长把客房收拾一下。”
“他不住这里！”程飞扬急忙拒绝。
程浩不想跟他废话：“我同意了，你听我安排。”
“！”
程浩走后，留下他们面对面而坐，气氛怪异中还有一丝不自然。
车臣枫双眼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程飞扬！
“你看什么！”程飞扬忍不住抬眼瞪回去。
车臣枫轻声讲了句：“真狠心。”
很轻的三个字，程飞扬鼻子发酸，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过饭，车臣枫主动去洗碗，顺便帮他倒杯水：
“现在还发烧吗？”
额头碰触到微凉的手心，程飞扬冷着脸躲开：
“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以后不要来了。”
车臣枫盯住他侧脸不答应：“想都别想。”
客房基本没人住过，里面被单被子什么都没有，程飞扬把之前的翻出来，放太久有霉味。
想到前天从苏市带回来的，又去自己房间拿。
车臣枫坐在客厅没有去打扰，安静看着他忙。
经过和程浩谈话，明白他们的事急不了，程飞扬现在认定要分手，他想挽回，只能慢慢来，先不要惹他生气，再一步步哄回来，然后重新走进他内心。
有了方案后，车臣枫不再毛毛躁躁的：“要出去走走吗。”
“不要。”
“你，一起看电影？”
程飞扬摇摇头回自己房间。
车臣枫在后面说句：“晚安。”
没人回应。
这个夜是多梦的。
早九点，车臣枫去敲程飞扬房门：“要去喝早茶吗。”
程浩：“起来，去喝早茶！”
程飞扬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老小区平时很少有生面孔，车臣枫出现惊起千层浪毫不夸张。
昨天见过的人今天再见，胆子大了许多：“程叔，这是你家客人啊？”
“嗯，阿扬同事，过来旅游。”
程浩大方的介绍车臣枫，仿佛这是自己儿子般骄傲：
“是不是很帅气！”
在场的邻居街坊瞅住车臣枫，一双双眼睛珵珵透亮：
“帅，小伙子长得真好看，我一把年纪见过人也不少，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
“小伙子是哪里人呀？”
当然没人敢问车臣枫，他那身震慑力只能远观不可近仰。
程浩笑呵呵的：“安门，我们去喝茶，改天聊。”
“好嘞。”
程飞扬坐上车，不经意回头看眼，车身后全是眼睛。
他悄悄瞄眼身边男人，这次倒是没有什么心虚的表现，挺稳定。
滨江城早茶的种类繁多，从蒸饺、烧卖、虾饺、肠粉，到甜点和糖水，再到各种烧腊，都是滨江城老百姓的追求。
特别那盆生腌海鲜配白粥，是当地人最爱。
茶楼人多，程浩提前定的位置刚好靠窗边。
窗外是海景，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星星点点的有几艘渔船在漂浮，海鸥在上面飞旋，远远的传来鸟叫声。
程飞扬看着窗外风景，程浩和车臣枫很有兴致的聊天。
他瞥了眼他们，想不通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阿扬等下也不要试生腌蟹了，你们不经常吃，容易拉肚子。”
程浩对吃有特殊的追求，菜一上桌他撩起袖子就开吃。
车臣枫很多年没喝过早茶了，但规矩还是懂。他把碗筷先是用桌上的开水烫洗一遍，再放程飞扬面前。
随后再拿一套烫了自己用。
程飞扬偶尔间见他低垂脸仔细洗碗筷的模样，心里揪着难受。
他这个样子，舍不得，真舍不得，明知道他会控制不住，这家伙还故意对他好。
想到他们以后不能再见，程飞扬双眼发涩，撇开脸继续望向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