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前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天下午,我早早来到清吧等待。
江佳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吧台,“怎么样?想好了吗?”
我摇摇头,我对江集的了解太少,有太多无法预料的情况,我心里也没有底。
江佳给我支招:“你面对他的时候一定不要委曲求全,我爹他最看不起低声下气的人。”
我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她的建议,我也不是江佳口中的那种人。
这次谈话,我也没打算用低声下气的方式解决。
其实说是谈话,更像是“谈判”。
本质上只是两个商人之间的利益交换,但是我身上背负了江佳的期望。
此时此刻,江佳的期望和我的需求,是在一条船上的。
我想的是从江佳这件事上打开突破口,让江集放宽要求。
在约定时间前半个小时,江佳找借口溜掉了。
用她的话说,她在场的话会影响我的发挥。
江集如约而至,跟着来的,还有他的两个手下。
他在我对面坐下,打量着我。
我招手喊来服务员,点了杯教父。
随后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江集:“江先生?”
江集随意地跟服务员说道:“跟他一样。”
很快两杯酒就送到了我们面前。
江集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环顾四周。
“店不错,你做的?”江集喝了一口酒后说道。
我回答道,“不是,这都是江佳自己弄的。”
“啊,”江集满意地笑了,“不愧是我女儿,审美就是好。”
“确实,”我顺着江集的话往下说,“江佳这方面的能力很强,她也很喜欢这种生活。”
他喜欢夸自己姑娘,我就夸呗。
没想到江集并不领情,“我们今天应该不是来聊这些的吧?”
我立刻明白,这些弯弯绕绕没有用,于是我单刀直入。
“是的,江先生。”我眼神看向江集身后的两个手下。
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转头跟手下说,“你们两个去外面抽根烟。”
身旁无人之后,我这才开口表达我的诉求,“江先生,我约您出来是因为,您提的要求,是不可能完成的。”
江集并没有生气,反而身体感兴趣地前倾,“哦?那你说说,为什么?”
我理性地分析起来,“雅致天堂在全国有几万家门店,而一个新创立的品牌想开业第一个月的利润就超过雅致天堂,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江集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你软弱的体现?事情还没开始做,就觉得不可能做到?”
我没想到他的切入点如此的犀利。
不过我也没有一丝退缩,“江先生,我这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过您也不能用一个难度如此之高的条件来强制我借高利贷吧?”
江集摊摊手,“我也没强制你接受啊,你不要这笔钱不就好了?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
我心里暗道不好,这真是个老油条,比我预料的还要油嘴滑舌。
我灵机一动:“那我也提供一个建议。”
江集点点头,“你说。”
“各退一步,您降低一点要求,我能保证,不说超过雅致天堂,跟雅致天堂并驾齐驱没问题。”
江集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听起来,怎么好像只有我退了一步呢?你退哪了?”
我对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搞得有些恼怒,“江先生,生意不是这样谈的,您这样固执我只能说没法往下谈了。”
江集对此只是笑笑,“小伙子,不如这样……”
看到他的表情,我知道试探结束了,接下来他说出来的可能才是真正的目的。
“你跟佳佳结婚,”江集语出惊人,“不止那笔钱,那个会所,我的产业留一部分给佳佳,其他都是你的,怎么样?”
我目瞪口呆,“您……您说什么?”
不是,话题的跨度这么大吗?
怎么就从生意上的事,转到婚姻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试探地问道。
“哎呀,你是不知道,”江集无可奈何地说道,“佳佳不省心得很,这么大个人了,还在外面鬼混,喊她回家熟悉熟悉业务也不肯,叫她去相亲也不肯……”
“我看佳佳跟你关系蛮不错的,你的能力也还可以。”江集说出了他的考量,“怎么样?考虑考虑?”
我认真地说道,“其实,我们真的不算在外面鬼混。”
江集好似并不在意这个,“哦对了,佳佳跟我讲了,之前你还帮她解了围是吧,这孩子真是的……受了委屈也不跟家里说,真是女大不中留……”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江集一聊到江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看来跟夏群玄一样,都是个女儿奴。
“这样吧……”江集看起来有些肉疼,“为了感谢你,只要你跟佳佳结婚,我个人再送你辆车!你自己挑!”
这江集怎么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江佳不会有什么缺陷吧?
我怀疑地看向江集,“江先生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在聊的不是江佳的婚事。而且关于那件事我也不要什么感谢,江佳给我们这个大家庭做出的贡献比那些金钱重要得多。”
我的言语间没有对他的否认,只有对江佳的赞美。
果然江集就吃这一套:“小伙子会说话,我发现我对你的看法开始改变了,我就说我女儿看上的男人不可能是孬种。”
他女儿看上的?
我联想到江佳对我的那个态度,不对吧?
那是看上的态度?
此刻的我确信,我是被江佳当作在她爹这里的挡箭牌了。
“江先生,”我冷静地说道,“您可能被江佳骗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她跟您说的那种程度。”
江集却一口咬定:“不可能,我的宝贝佳佳从小就是不会撒谎的好孩子。”
他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至少不会骗我。”
江集的话我当然不可能相信,我直截了当地说道,“江先生,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我和江佳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江集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沈啊,佳佳从小被我宠坏了,性格是有那么一点不讨喜,但你们多交流交流,佳佳还是很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