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温柔的王
死寂与静谧交织中，木木恩静静伫立在那已然被黑暗彻底笼罩的英格兰神国边缘。
她的周身，缭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那雾气仿若有生命一般，轻轻翻涌盘旋。
偶尔幻化成几只灵动的渡鸦虚影，转瞬又消散在浓稠的夜色里。
“该去做下一件事情了。”
木木恩轻声呢喃，抬眸远眺，目光穿透层层迷雾，望向远方那依稀可见的人类聚居之地。
迷雾即将降临，可木木恩并没有打算将人类吞入永夜的深渊。
那些在神国巨变中侥幸逃走的次神们，或许正谋划着依靠这些人类建立起所谓的人圈，以此来苟延残喘。
但在木木恩看来，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这里已经再无值得她留念的事物。
她闭上双眸，脑海中浮现出萝莉梅林。
“梅林，亚瑟……英格兰神国我们替你们守住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现在变成了永夜国度，但起码还活着。”
若要问木木恩心中是否有负罪感，那答案简直荒谬至极。
在她看来，自从两位至高神离开后，英格兰神国便已踏上了被时间长河磨灭的不归路。
与其让这片古老的神国资源白白便宜了其余虎视眈眈的神国，倒不如由自己接手。
起码，在她的守护下，神国的一切还能留存一线生机，不至于彻底消亡。
念及此处，木木恩周身的雾气陡然翻涌得更加剧烈，眨眼间，她的身形便化作一只巨大的渡鸦。
这并非普通的变形，而是人皇幡融入玉清身后她其中之一的权柄。
同时，人皇幡的空间在吞噬了英格兰神国的本源后，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逐渐衍化成一方独特的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木木恩本身，此刻已然等同于永夜国度。
凭借着这力量，她的实力也在悄无声息间突破到了至高神的境界。
不过眨眼间，木木恩便回到了永夜国度。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死寂的景象，一座座坟墓错落有致地排列在这片黑暗的大地上。
虽说她已然吞噬了整个英格兰神话，但这股庞大的力量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
她轻轻抬起手，只见永夜中缓缓浮现出一座座更为精致的坟墓。
“进去吧。”
声音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拂在每一位英格兰神话神明的耳畔。
“好好修整，直到未来那天的到来。”
“那天？”
一位圆桌骑士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
木木恩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光芒。
“那天，亚瑟王归来，梅林再度回归，英格兰神话脱离永夜，重新回到世界……”
听到这番话，圆桌骑士们心中对木木恩的敬佩与感激之情愈发浓烈。
她真的，我哭死！
在他们眼中，木木恩不再是那个被外界误解的魔女，而是一位无私奉献，背负着整个神话命运的温柔王者。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英格兰神话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或许在其余神国眼中，她是覆灭英格兰神话之人，是死亡与黑夜的君王，是唯一永恒的渡鸦之主。
但实际上，她是那个为了神话的延续不惜背负一切骂名的……
温柔的王！
“至于吗？”
木木恩一愣，脱离了永夜他们还不是自己的所有物。
有什么值得感激的。
“至于现在嘛……？”
木木恩离开永夜国度，在迷雾当中穿梭着。
一直到无名之雾降临，再到大夏守夜人成立。
无论在哪，都有渡鸦的身影。
大夏某处。
“哭，哭有什么用！再哭老子把你嘴巴缝上！”
人贩子恶狠狠地吼道，脸上的横肉随着声音抖动。
手中的皮鞭在空中挥舞，发出呼呼的声响，鞭梢时不时抽打在周围的杂物上，溅起一片灰尘。
少女惊恐地瑟缩着，她那原本漂亮的脸蛋此刻布满泪痕，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就这么个小丫头，能值一万？”
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上下打量着少女，眼神中透着贪婪和猥琐。
“嘿，这你就不懂了，深山里那些老光棍可稀罕着呢，就这价，还抢着要！”
人贩子咧着嘴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
少女的嘴唇颤抖着，她祈求道。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家里人会给你们钱的，给多少都行……”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刺耳的嘲笑声。
最终，少女被卖到了放羊的老光棍手里。
老光棍一见到她，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伸出粗糙的大手想要抓住她。
少女拼命挣扎，用尽全力反抗，指甲在老光棍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老光棍恼羞成怒，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接着拳脚相加。
少女的身上又添了许多新伤，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嘴里满是血腥味。
“哼，看你还敢不敢反抗，今天先放过你，明天再来收拾你！”
老光棍喘着粗气，扔下这句话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山涧的月光像把生锈的刀，割开少女肿胀的眼皮。
她蜷缩在羊圈角落，腐臭的草料黏在渗血的鞭痕上。
二十米外的土房里传来老光棍的鼾声，混杂着劣质白酒的气味。
“一万块……”
她盯着手腕上勒进皮肉的麻绳，想起白天村支书拍在炕上的钞票。
原来自己就只值这么多。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十五岁的少女突然对着虚空嘶吼。
“你们这些神仙都是瞎子吗！凭什么我就要受这些苦……”
“妈！”
羊粪味的风穿过篱笆，卷起几片枯叶。
少女用额头猛撞木桩，血珠溅在胸前的银锁片上，那是母亲临终前挂上的，此刻沾着泥污宛如冥器。
当第二十次撞击即将落下时，夜枭的叫声戛然而止。
羊群突然集体跪伏，黑雾从地缝中渗出。
“想要离开吗？”
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她抬头时，半片月亮正被渡鸦群吞噬，黑羽纷飞中浮现出踩着星屑的身影。
木木恩垂眸看着颤抖的猎物。
永夜领域已覆盖整个山村，老光棍的鼾声变成窒息的咕噜，羊圈栅栏正在蜕变为白骨囚笼。
她指尖轻点，少女腕间的麻绳化作灰烬，露出皮下紫黑的血管。
“我能给你撕碎命运的力量。”
魔女的声音裹着风雪，“代价是……”
“我答应！”
少女突然扑上来抓住黑袍下摆。
掌心的血在衣料上绽开曼陀罗，她仰起的脸庞布满血污，唯独眼睛亮得骇人。
“只要能离开这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