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爱，哪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讲？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你不能因为有顾虑就全盘否定未来！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明天就死了呢？我们能把握住的只有当下，活好一天是一天，你想那么长远有什么用？该发生的事情它总会发生，历史的车轮连神仙都阻挡不了，更何况是你？”
“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早晚会死，那难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生吗？就应该被扼杀在摇篮里，从故事的源头就制止最后的死亡？”
欧曼的话问得欧阳哑口无言。
“哥，你有你的顾虑，我也有我的坚持。”
“妻子也好妹妹也好，前提是你要好好活着。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欧阳不仅没能说服李为，现在又多了一头倔牛。
这短短的几分钟，欧阳简直比蹲了几天的监狱还累。
“我嘴皮子都磨破了，求你们不要再管我了！真的为我好就请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听不懂人话吗？”
“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不管你呢？”
欧曼实在想不通欧阳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大家的好意。
“不仅是我，还有李队长，还有好多人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大家为了救你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顾了，你不能不领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为了救我在付出，在牺牲！在到处查案求人找关系！可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欧阳颤抖着握紧了拳头，
“知道你们在外面为了我赴汤蹈火，我在监狱里坐立难安！”
“我求你们一件事……”
“你们不要救我，求你了，你难道还要让我跪下来求你吗？”
“你们就把我当成这世界上千千万万个人里面最普通的路人甲路人乙，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陌生人是死是活都不关你们的事！生我养我的爸妈都不管我，你们是我什么人啊？你们有什么资格为我牺牲？我同意了吗？”
“不要再做那些自我感动的蠢事，感动的只有你们自己！你们就算再怎么为我牺牲我都不会领情的！哪怕你们为了我全都死在我面前我也无动于衷，我连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我没让你们救我，都给我滚远点！”
“哥！”
李为把欧曼拉开，接过电话，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人情，还有法律。”
“在人情上我确实没有资格，也没有任何立场去干涉你的决定，但是作为法律的坚决维护者，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我有责任和义务必须查明案件的真相，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和利益，坚决不让任何一个无辜百姓蒙冤，也不放过任何违法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欧阳，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身为警察最后的底线和良心，为了颐江这座城市的未来。你无权干涉警察为办案做出的牺牲，你没资格让我不管你。”
欧阳沉默了一会儿，笑容苍白无力，
“可是李为啊，警察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每个人。”
“法律是一杆天平，天平两端一边是警察，一边是罪犯，证据是砝码。”
“天平要保持绝对的平衡才有意义，绝不能偏向任何一方。但是砝码有时候并不都是那么精准的，甚至会出错，天平就会倒向对面。要想维持天平的平衡，总需要有几个倒霉蛋去牺牲的。”
“你有你自己的位置要守住，千万不要乱动，更不要靠近天平的另一端，否则天平就会失衡。”
“欧曼，好好当你的人民教师。李为，好好当你的警察队长。你们都是我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人，你们离我太近的话会让我分心的……”
“我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必须心无旁骛，奋力打出这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