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静谧无声，晨雾笼罩着整个京城，仿佛给万物笼上一层薄纱。苏瑶站在楚王府高大的门前，久久未曾移动。她微微仰头望着那熟悉的匾额，心中百感交集。
门口的侍卫显然认出了她，目光复杂，却不敢多问，仍旧规矩地站在两侧。苏瑶一直在门外徘徊，走来走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
“回去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她转身离开，步履显得异常沉重。尽管她不愿再踏入这座王府，却发现心中仿佛有什么牵绊着，让她迟迟无法真正放下。
走着走着，苏瑶竟不知不觉来到了百味斋。大门还未完全打开，里面的小翠正在忙碌，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发现是苏瑶，急忙跑过来迎接。
“小姐，你怎么又这么早来了？”小翠一脸疑惑地问道。
苏瑶没回应，只是低头走进了百味斋，随意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面色苍白，眼神空洞。
小翠见状，连忙倒了杯热茶递上前，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她试探性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小翠虽然没什么学问，但要是你愿意说出来，小翠一定能陪你想想办法。”
苏瑶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握住小翠的手，轻声说道：“小翠，救苏家和江家还有一个办法。”
小翠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真的啊，那太好了小姐，是什么办法？快说呀！”
“与矅川和离，重新成为楚曜的正妃。”苏瑶声音很低，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小翠怔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急急地劝道：“小姐，这怎么行呢？你好不容易才从王府出来，还和姑爷在一起了。现在再回去，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吗？再说了，秦姑娘还在府中，她能放过你？”
苏瑶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茶杯中翻腾的热气上，幽幽叹息了一声，“我知道这条路难走，可是楚曜只给了我三天时间。错过这次机会，苏家和江家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小翠慌了神，急得直跺脚，“那这件事姑爷知道吗？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苏瑶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矅川那么信任我，可如果让他知道，我竟为了救他们要去求楚曜，他一定会恨我的。”
小翠眼眶一红，哽咽着说道：“小姐，你怎么能自己扛着这些事呢？你得跟姑爷说啊，他是那么聪明的人，说不定能想到其他办法。”
苏瑶苦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小翠的手，“矅川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信任我，但这件事无论怎么说，对他来说都太过残酷。”
两人正说着，一个伙计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
“苏老板，不好了！”那人跑到苏瑶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江家的账面出事了，有人带着京城巡捕去贴封条了，说要是今天再不清账，就要彻底查封江府！”
苏瑶猛然站起身，脸色更加苍白，声音却依旧冷静：“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盯着，我稍后就到。”
伙计连连点头，慌忙退了出去。
小翠急得拉住苏瑶的袖子，“小姐，你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只能找王爷想办法了。不然……不然咱们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苏瑶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良久，她睁开眼，目光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明白了。但即使要去找楚曜，也必须得先跟矅川坦白一切。无论结果如何，我不能对他有所隐瞒。”
“可姑爷要是生气怎么办？”小翠小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会生气的。”苏瑶苦笑着说道，“但是无论他能否接受，我都必须让他知道我的决定。”
小翠听罢，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小姐，您一定要小心。小翠会一直站在您这边。”
苏瑶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裙，转身离开了百味斋。
一路上，她脑海里回忆着与江矅川的点点滴滴。他曾许诺给她安稳的未来，也曾用坚定的目光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陪在她身边。可是她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或许会让他们之间的一切支离破碎。
“矅川，真的对不起。”她低声喃喃，眼中泪光闪烁。
当天夜里，苏瑶回到了江矅川的宅邸。他正在书房批阅文件，见她推门而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来迎了上去。
“瑶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江矅川柔声问道。
苏瑶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望着他，良久才低声说道：“矅川，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江矅川微微皱眉，感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苏瑶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缓缓说道：“我可能需要……与楚曜谈一谈。”
江矅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苏瑶，语气冷了几分：“为什么？”
“是为了救苏家和江家。”苏瑶没有退缩，直视着他的眼睛，“现在只有楚曜能帮助我们渡过难关。”
江矅川听完这句话，脸上的怒意逐渐化为冷漠，他缓缓开口：“所以，你打算牺牲自己去换？”
苏瑶垂下头，声音微微发颤：“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
江矅川冷笑了一声，声音低沉：“瑶瑶，你当真觉得我江矅川护不住你？”
“矅川，不是这样的！”苏瑶连忙解释，“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可是现在的局势太复杂了，我们没有时间去等待更多的变化，你难道真的眼看着江家就这么没落吗，你就忍心看着江家的基业就这么没了。”
江矅川没有说话，目光深邃得让人看不透。他盯着苏瑶，沉默良久，最终缓缓说道：“我不会阻拦你，但也不会支持你。”转过身去，一滴泪滑落下来。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刺入苏瑶的心，她愣住了，眼泪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