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当然也想到了这个，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宋陆笑了笑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既然这个人是疯子，那当然也不能带回去交差，明日修整一日，后日一早下官便带人去会一会苗国皇帝。”
事情这般定下，顾卓也没有意见，抛开国公的身份，他也是镇守边关的将领，他是没办法跟着去的。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顾落衡，见他发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挥在他的肩膀上。
“发呆！发什么呆？还不赶紧下去准备一下，别站着去了苗国横着出来，要是这般就别说你是我儿子了！”
...
冬日的晨光没有一丝暖意，顾落衡跟着士兵跑了一圈才暖和了些，回军帐的路上看到看守苗雅的丫鬟手中端着一盆血水出来，沉思一瞬走了过去。
“那个人怎么了？”
丫鬟早就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过来，放下了手中的血盆抱拳道：“回顾大人的话，她应该是怕疼，夜里疼醒了两次，把有些愈合的伤口又扯裂了。”
顾落衡沉吟一瞬，若有所思道：“你一直在她身边吗？”
“是！”丫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恭敬回答。
顾落衡打量了一眼丫鬟，问道：“你是习武之人，你就没有发现那人会武吗？”
丫鬟震惊的抬头直视了一眼顾落衡，发现这样不妥后，随即低下了头，犹豫道：“没有。”
“难道是我看错了？”顾落衡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昨日他爹也没有发现不对，今日这个会武的丫鬟也没有察觉，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丫鬟垂着的头不断的回忆着这几日的相处，发现真的没有异常后，才定了神。
“顾大人若没事的话，奴婢就先退下了，那边离不开人。”
顾落衡淡淡的嗯了一声。
丫鬟离开，他才疑惑的看向不远处的军帐，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昨日，他爹抽出那把剑的时候，众人也许都被吓了一跳，没注意到那个女人突然绷紧的身体，当时他也以为看错了，因为只有那么一瞬。
而后面的状态也都很符合一个疯子的反应，他便真的以为他看错了。
可是，他爹明明说了，那个疯子平常安静的像个死人一般，只有看到人的时候才会有些活人的反应。
那她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扯坏伤口，那个伤口不深的，估摸着用不了一天就能结痂了。
难道...
她...是装的！
顾落衡想通这点后，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刻不敢停的冲向了顾卓的军帐。
“爹！”
顾卓听到匆匆的脚步声还以为是谁，刚想破口大骂的话在看见时顾落衡时，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跑这么急干嘛？后面有狼追啊？”
顾落衡来不及解释，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并且还将昨日看到的那么一瞬的异样说了。
顾卓原本舒展的眉眼，在他说完后已经成了川字型。
“你确定？”
顾落衡有些犹豫，他不敢确定，但万一呢？
这个人装疯卖傻是为什么？是想要掩盖什么吗？
“不确定，但这个人一定不能送回苗国。”
似乎是为了印证顾落衡的猜想，一个守卫兵冲了进来，他脸上还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大人，那个人质跑了！”
“跑了！”
“跑了？”
顾家父子俩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军营里一时兵马齐动，看守苗雅的丫鬟这时还和十几个守卫兵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听守卫兵说，就在丫鬟跟顾落衡讲完话后回到军帐，就听见嘭的一声倒地的声音，他们立刻冲进去，迎面而来的是千万只看着像面粉的虫子。
所幸冲在最后的一个守卫兵没有中招，但他也没想到苗雅会武，一时不敌被迎面一击，晕了片刻才回神，回身时人已经不见。
“不急，她没那么容易逃出军营的，要是连她都能在我这军营里进出自如，那我死了也没脸去见先帝了。”
只是这么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人时，顾卓就有些坐不住了，在军帐内来回踱步。
“怎么可能！这人是会飞天入地之术吗？怎么可能找不到！”
顾落衡也有些担心，这眼见着就要天黑了，若是再找不到，他爹怕是真没脸去见先帝了。
众人正着急之时，只见顾落衡突然想到什么冲了出去，不过一时举着一个水袋回来。
“爹，我有办法了，那人是圣女族的，一定的使用了什么蛊术才会躲开了我们的搜查，这个也许能帮我们把她找出来。”
他记得李神医跟他说过，当初能够抓住瘟疫蛊就是因为他和江上歌研究出来的一种药水，这药水和平常的水无异，只是喝过的人才知道，这水比泉水还要甘甜。
他临走时什么也没有准备，也因为这水是那个臭女人研究出来的，他便问李神医要了一些，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用到。
众人盯着那个水袋，陷入疑惑。
这个水袋里是什么好东西，还能帮他们找到人。
顾卓显然也不信，抢过水袋打开，一股清香瞬间充斥整个营帐，引的顾卓都不由的嗅了嗅鼻子。
“这是什么？”
“李神医给我的药水，我就剩这么一些了。”顾落衡说着还有些不舍。
他将桌上的茶杯里都倒了一些所谓的药水，当众人看到清透的跟白水没什么两样的药水，都不由觉得顾落衡是不是急傻了。
顾卓也诧异的眨了眨眼睛，要不是这是他儿子说出来的话，他真的有可能一脚将人踹出去。
他沉吟一瞬，端了一杯水喝下，原本不信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吧嗒两下嘴巴又要去拿，被顾落衡制止。
“爹！我就只有这些了，先试着把人找出来再说吧。”
顾落衡没说的是，他都舍不得喝呢，他爹倒是牛饮水，竟然还想喝第二杯。
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看上去只有傻子才回信，但有听顾落衡解释了瘟疫蛊事件后，还是将信将疑的派人端了出去，放在了军营的各个角落。
随着时间的流逝，守着茶杯的士兵都觉得这个办法看上去就是个玩笑时，他的手臂上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爬，他想也不想的一掌拍了过去。
侧头看了眼隐隐变得青紫的手臂，才惊觉手臂已经没了知觉，再想说话时依然没了气息，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在一旁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硬生生的停下了已经扬起的手掌，连忙大喊着。
“不要拍！不能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