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溟龙躯未动,那凝如实质的杀意与龙威已如同万丈山岳,狠狠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离血渊最近的魏星洛和楚墨白,更是首当其冲,脸色一白,闷哼一声,渡入灵力的过程都差点被打断。
“是谁?!是谁伤了本尊的阿渊?!
给本尊滚出来——!!!”
敖溟的声音在每个人神魂中炸响,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巨大的龙首低垂,墨瞳死死盯着血渊,那眼神中的心疼、愤怒、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涌而出!
随着他的暴怒,周身混沌气流不受控制地暴走,将周围的空间轻易撕开一道道漆黑的裂缝!
整个两界山都在他这失控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敖溟前辈!冷静!”
裴沐言强忍着神魂的震颤,高声喝道,
“小师妹只是力竭昏迷,暂无性命之忧!你控制住力量,莫要伤了她!”
最后一句如同冷水浇头,让近乎疯狂的敖溟猛地一僵。
他巨大的龙躯剧烈颤抖了一下,那毁天灭地的威压和暴走的混沌气流,被他以绝大的意志力强行收束,
但那双墨瞳依旧死死盯着血渊,龙尾焦躁地拍打着虚空,发出令人牙酸的音爆声。
“力竭……昏迷……”
敖溟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戾,
“怎么回事?说!”
他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尤其是在魏星洛和楚墨白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的质问与戾气,让两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裴沐言深吸一口气,以最简洁快速的语言,将魔族大军来袭、x系统残魂暗中布下献祭大阵、血渊为打断献祭强行爆发、最终力竭昏迷的过程说了一遍。
听完,敖溟周身的杀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墨瞳中的血色更加浓郁。
“x系统……魔尊……好!很好!”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载玄冰中蹦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本尊定要将你们……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他庞大的龙躯开始急速收缩、变化,眨眼间,化作了人形。
依旧是黑发披散,古铜肤色,墨瞳幽深,但面容轮廓似乎更加深邃锋利,周身自然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原始威仪。
他龙尾不安地摆动着,一步便跨到了血渊身边。
魏星洛和楚墨白下意识地想阻拦,却被敖溟身上那无意识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逼得不得不稍稍后退半步。
敖溟看也没看他们,直接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碰了碰血渊冰凉的脸颊。
触手的冰凉让他心脏再次狠狠一抽。
“阿渊……”
他低唤一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与温柔,与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暴怒模样判若两人。
他握住血渊的手,一股精纯、温和却又蕴含着难以想象生机的混沌龙元,混合着他自身的暗金龙力,小心翼翼地渡入血渊体内。
这股力量层次极高,一进入血渊枯竭的经脉,便如同久旱甘霖,所过之处,那些细微的损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干涸的灵力源泉也重新泛起微光。
比起魏星洛和楚墨白的灵力,敖溟这股融合了新炼化混沌龙元的力量,对血渊的恢复效果好了数倍不止!
血渊原本苍白到透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明显平稳有力了许多。
众人见状,均是精神一振!
“有劳前辈!”
裴沐言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地拱手。有这位实力暴增的幽冥龙王在,小师妹的安危总算多了层保障。
敖溟没有理会,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血渊身上。
他不断渡入龙元,同时神识仔细探查着她的每一寸经脉与识海,确认没有其他暗伤,尤其是没有被x系统或魔尊留下什么阴毒手段。
良久,他才缓缓收回手,但依旧握着血渊的手没有放开。
他抬起头,墨瞳中的血色褪去,恢复了幽深,但眼底的冰冷杀意与后怕依旧清晰可见。
“她需要绝对安静的休养,最好是在幽冥血海深处,那里幽冥之气最浓,对她恢复最有益。”
敖溟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低沉,但不容置疑,
“本尊现在就带她回幽冥界。”
“不行!” 魏星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又急忙补充,但依旧坚持,
“小师妹现在经不起任何折腾!而且两界山需要她坐镇!”
楚墨白也蹙眉道:
“敖溟前辈,阿渊刚稳定下来,不宜长途移动。
况且此地阵法可聚集灵气,又有我等看护……”
“你们看护?” 敖溟墨瞳冷冷扫过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方才若非本尊及时赶到,以你们的灵力,她要多受多少苦?
幽冥血海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至于两界山……”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
“有本尊在,天塌不下来!”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空闲的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嗡——!
众人只觉得周围的空间猛然凝固了一瞬,随即,一股浩瀚磅礴、难以想象的幽冥之气,
竟无视了空间距离,从遥远的幽冥界被强行抽取、凝聚而来,在众人头顶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直径超过百丈的幽冥气旋!
气旋中心,精纯的幽冥本源如同瀑布般垂落,精准地灌注到两界山大阵的核心阵基之中!
整个大阵嗡鸣一声,光芒瞬间暴涨,防御光罩的厚度与强度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阵法消耗得到补充,甚至比之前全盛时期还要稳固数分!
“这……” 裴沐言等人目瞪口呆。
举手投足间,隔空调动幽冥界本源,强行加持此界大阵?!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与控制力?!
这就是炼化混沌龙元后的敖溟吗?!
“现在,可以放心了?” 敖溟淡淡地道,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
他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血渊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银发与玄衣垂落,少女苍白的面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显得格外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