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沈看着小小白的目光温柔到已经开始性转了，此刻他的模样像极了温柔至极的母亲。
白阡一直看着他，若不是碍于其他人在，很想抱住他，一顿狂亲。
顾南沈不管顾南意和白阡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将桌上的牛奶轻轻推到了小小白面前
“不能吃太撑，等下消化不好了。”
小小白看着推过来的牛奶，下意识地别过头
“我讨厌牛奶！”
顾南沈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会，而小小白也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顾爸爸，不是另一个。
偶尔白爸爸回家的时候，对于他讨厌牛奶这件事是不予理会的，也可以说只要自己健康的活着，其他的他都不管。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突然沉默的人，紧张地抓着手中的勺子，又害怕又难过
“爸爸...”
顾南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开口安慰
“不喜欢不喝就好了。”
“爸爸...”
小小白一扫眼中的紧张，开心地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他很爱自己的白爸爸，但是更多的是敬畏和害怕，他以为自己的顾爸爸也会是那样的，但是不是，至少目前不是，但是不管是不是，他都依旧很爱他们。
在他低下头的瞬间，顾南沈的眼神瞬间转到了白阡身上，眼中的冷意看得白阡一脸莫名其妙。
关他什么事？
顾南意似乎没看到这边的单方面战火，看着小小白的同时侧过头再次在顾南沈耳边开口
“哥，你看，真的很劣质对不对？白阡也不喜欢喝牛奶，这小混球也不喜欢，全是坏习惯。”
真劣质！
“爸爸也不喜欢喝牛奶吗？”
小小白抬起头，睁着无辜的双眼看向白阡，一直看着他的顾南沈抬起指尖轻轻弹在他额头上
“怎么耳朵这么灵？”
小小白捂着额头傻笑，将目光转向了顾南意
“是阿意叔叔说话的声音太大声了。”
“喂，你你你你...谁是你叔叔了！”
不要什么都往他身上引啊！
“嘿嘿嘿。”
小小白从凳子上跳下来，快速跑到顾南意身边，亲昵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我最喜欢阿意叔叔了。”
救命！
顾南意听着耳边软萌的话，一颗心都要化掉了，绯色瞬间涌在脸上，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哼，难得没有长了一张毒嘴。”
要是什么都和白阡一样，他会忍不住掐死的！
“那不行，我的嘴和阿意叔叔一样，不是，阿意叔叔的比我甜一点。”
小小白在白阡不在家的时候，五分之二的时间是和顾南意和傅黍生活在一起的，所以身上也有着白阡和顾南沈身上没有的那一份俏皮，虽骨子里还是淡漠的那一类人，但是和顾南意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做坏事。
想到傅黍，小小白撇了撇嘴，看了看顾南意身侧，看到顾南沈的瞬间的瞬间将傅黍抛在了脑后
“爸爸。”
顾南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对于他活泼的样子感到很开心。他并没有像白阡那样，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也不像自己，整天苦着一张脸，这样就很好。
“吃饱了吗？”
“嗯嗯！超级饱！”
“那就到了老实交代的时候了。”
“爸爸...我觉得自己还有点饿...”
“哥...你不要那么凶，他才这么大——”
顾南意忍不住抬手比划了一下，小小白真的很小，坐在凳子上吃东西都能晃小短腿的地步。
他话没说完，转头就看到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两人，默默地放下手，往顾南沈身旁挪了挪，选择了自己的战线，也转头看向小小白
“你快老实交代好不好？这样就不用挨骂了。”
小小白低下头，不敢看白阡和顾南沈，只能紧紧抱着顾南意的手臂，企图躲在他身后
“我想爸爸...”
虽然有很多很多人爱他，但是他更想要爸爸。
顾南沈听着他的话，已经猜到了什么，眼泪瞬间绷不住地落下，立马抬手挂在擦掉下巴的泪水，笑着将小小白从顾南意手中拉过，将他抱起来坐在了自己腿上，双手紧紧地揽着他
“嗯。”
“爸爸...我——”
“对不起。”
顾南沈只抱了几秒，迅速将小小白塞给顾南意，瞬间起身，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爸爸...”
“没关系的，先陪你阿意叔叔。”
白阡抬眼看了顾南意一眼后也起身朝顾南沈的身影追去。
落地窗倾泻进来的阳光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垂落在两旁的窗帘被风吹着轻轻摇曳，灰色的影子在被丢弃在地上的被子上摇摆。
而巨大的床也将光束挡住，只留躲在床沿前昏暗的身影。
白阡将门轻轻打开，看着靠床屈膝坐在地上的人，走过去坐在了他身旁，低头靠在了他肩上。
顾南沈抓住白阡的手，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白阡抬手揽住他的肩，抬起头将他的脸按在自己肩上，安慰地抚摸在他侧脸
“他...看着过得挺好的。”
顾南沈紧紧咬着牙压住口中的呜咽声，抓着手中的手沉默地没有回话，眼中的神采也逐渐淡去，只留下看不到头的雾霾。
白阡低垂着眼帘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静静地待着。
“爸爸...”
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了漂亮的小脑袋，顾南沈沉下去的眸色恢复了些明亮，抬眼看了过去。
小小白看着顾南沈红肿的双眼，难受地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但是却坚强地没有哭出来。
“...怎么来了？”
顾南沈别过头，抬手推了推一旁的白阡。
白阡会意地看向正往这边走的小短腿，起身走过去一把圈住他的腰，直接一只手提了起来，就像挎着一个手挎包一样把他放在腰侧。
“出去。”
小小白懵了一下，回过神后看着顾南沈想挣扎，但是奈何抓着自己的人是白阡，只能憋着眼泪，一动不动地被带出去。
虽然自记事以来和白爸爸相处的次数十个手指头能数地过来，但是他了解他这个爸爸的性子。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爸爸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白阡，你在干嘛？”
顾南沈看着正对自己一脸委屈却不敢吱声的小人，立马站起身追了过去。
白阡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停下脚步看着他，目光有些疑惑。
他以为他的意思是把这个拖油瓶丢出去。
“好歹动作轻一点。”
顾南沈将小小白抢在手中，抱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胖腰。
如愿以偿被顾南沈抱的小小白抬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小手轻轻拍在了他背上
“爸爸不难受，不气。”
顾南沈眼眶越发红起来，不满地看着白阡。手抬起来，轻轻抚在后脑勺上，整个圆鼓鼓的后脑勺一只手就覆盖住了，脆弱的感觉他再多用点力脑袋就没了，但是发丝和白阡的一样柔软。
“对不起...”
“爸爸不要说对不起，是我让爸爸担心了。”
明明才开始上幼儿园的年纪，却不哭不闹的模样越发让顾南沈心疼。
“没有，我们小...小小白很乖。”
“真的吗？”
“嗯。”
小小白开心地抱着顾南沈不撒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侧颈，抬头亲在了他的侧脸。
脸上的温热也让顾南沈的难受散掉了许多，眉间不自觉地染上些许喜色
“谁教你这么亲人的？”
“是傅黍叔叔，他说只能亲自己最喜欢的人，我都没有亲过别人！”
说这话时小小白回头心虚地看了白阡一眼，不是他不想和白爸爸亲近的......
顾南沈只是随口调侃，并没想到小小白真的会回答自己，但是听到傅黍的名字不由地愣了一下
“傅黍？”
“嗯嗯，为什么现在看不到傅黍叔叔呢？”
顾南沈想不通为什么未来会和傅黍有联系，上次小小白说的那一大串名字也浮现出来。
白阡走过来揽着顾南沈坐在沙发上，让他抱着孩子不那么累后，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坐在一旁默默地听一大一小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
“这么喜欢傅黍吗？”
“嗯嗯嗯！傅黍叔叔很好的，每次饿的时候，都是傅黍给我和阿意叔叔做的好吃的。”
傅黍...小意...
顾南沈脑中的弦瞬间绷断，短暂的耳鸣后，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爸爸...”
小小白随时注意着他的情绪，感觉有点不对劲后，有些紧张地抱紧他。
顾南沈的意识被唤回，他低头看着害怕地不敢和自己正面对视的模样，心沉了沉，他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你害怕我吗？”
小小白沉默地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应该说没有，但是总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能被看穿。
顾南沈再次抱紧他，揉了揉他的头
“以后...我会做的更好的。”
他还是不太能将爸爸二字说出口，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了。想到了什么，他的抬起目光看向白阡
“信息管理局那边，你帮忙掩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