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当即大怒道：“你们疯了不成？你们这是不尊亲上，忤逆不孝！”
如今永宁伯府都已经倒了，林氏从前进门时被老夫人磨搓过，本就是一直隐忍，此刻面对生死，自然毫不犹豫将老夫人给舍弃了。
林氏冷笑道：“老夫人，您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荣华富贵大起大落的您也都享受过了，如今伯爷和二爷都在地下等你，你也不好让他们等太久吧？”
老夫人手指颤抖地指着林氏，差点被林氏这话气得一个仰倒。
拼命掐着自己，这才缓了过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晕，她若是被林氏气死了，那可才真是遂了林氏的心意。
老夫人看向自己从前还算疼爱的孙女，道：“宜姐儿，你也是这样想的？”
周令宜捂着自己愈发疼痛的腹部，移开视线道：“祖母，母亲说的没错，反正您也没几年可活的了，还不若将机会留给我们。”
心里清楚和亲耳听见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老夫人当即捂着心口朝后退了两步，嘴里道：“畜生啊！畜生啊！”
老夫人清楚，她年老力衰，若是打起来，肯定是打不过这两母女的。
可是，她也不想死啊。
当即就看向了周令芙，道：“芙姐儿，芙姐儿我是祖母啊，你……你娘的死都是她们逼迫我的啊，不是我想的，还有……”
“还有你在安王府的那些遭遇，我不知道啊，我也被她们瞒得死死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有心无力啊！”
“芙姐儿，你相信祖母，你是我亲孙女，我若是知道你被那样迫害，我定是会出手制止的，定是会救你的啊！”
眼看着周令芙无动于衷，老夫人慌了，扯住站在她身旁的吴氏的衣袖，道：“老二媳妇，哦，不，芮娘，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你忘记从前姑母对你有多好吗？”
“侯府那时艰难，我知晓哥哥待你不好，还是咬着牙将你接到侯府，带在身边教养，后来又将你许配给了老二，你……你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忘了姑母对你的好啊。”
“你……你帮我向芙姐儿求求情，帮……帮我求求情啊！”
吴氏似是被老夫人说动了，张了张口，“芙姐儿……”
周令芙露出一抹笑，将手中的药碗朝桌上一放，道：“老夫人说的有理，您毕竟是我的祖母，我若是逼死了你，恐怕九泉之下祖宗们都不会放过我……”
“是……是啊……”老夫人连连点头，生怕下一瞬命就没了。
周令芙看向抱在一起的林氏和周令宜。
二人被这般看着，心瞬间就提了起来，果然，就听见周令芙道：“那就只能是伯夫人或者是周小姐其中一个赴死了，你们两个……谁死呢？”
林氏当即眉头一拧，道：“说好的三个人中死一个，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周令芙眼神玩味，随后如利刃般射向林氏，“林氏，你恐怕还没搞清楚状况，如今你的命在我手中，我要你死，你便得死。”
“你们俩谁死，赶快做出决定，不然，就一起去死吧！”
“你！”林氏还想要与其争辩，完全没有发觉她搀扶着的周令宜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娘，你去死吧。”周令宜轻声道。
“宜姐儿，你莫怕，娘定——”林氏原本想要安抚周令宜的话卡在了喉咙中。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看向身旁的周令宜，“你说什么？”
“娘，你去死吧！”周令宜重复道。
这下林氏听清了，猛然松开搀扶着周令宜的手。
周令宜立即反钳住林氏的手，力道极大，她眼中闪烁着疯狂，求生的本能令得她连腹痛都忽略了，她语气激动道：“娘！你从小便疼我！哥哥和轩弟都死了，我是您唯一的孩子啊！”
“我还没有嫁人，您忍心让我就这样死了吗？”
“您就当……就当是最后疼我一回好不好？让我活下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林氏听着那些话，火蹭蹭地往外冒，她挣脱周令宜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周令宜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周令宜被打得偏过头去。
林氏哽咽道：“你还知道我疼你，那你就这么逼我去死吗？”
周令宜回过头，双眼赤红道：“那我能怎么办？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你那么疼我！为我死一回怎么了！你早就该死了！你被那么多人玷污，怎么还有脸活着！”
说完，看林氏还沉浸在打击中，忍着腹痛，一脚踢在了林氏的腰上。
林氏痛得跌落在地。
周令宜瞅准时机，冲到桌子旁，端起药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林氏跟前。
在林氏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手掐住林氏的下巴，一手端着药碗，就往林氏嘴里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