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云闻言，当即聚精会神起来。尽管心中对上官灵仍存着警惕，可他也着实好奇，这位前辈究竟能说出些什么来。
“当年的九州大陆，可不是你如今看到的模样。那时以帝州为中心，八州环伺四周。除了帝君所在的帝州，如今的八州在当年可没有这么广袤的领地。”
“彼时，八州皆以帝州为尊，八王也尽皆臣服于帝君。在帝君的统领下，九州大陆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处处是一派繁荣祥和的景象。”
“直到四百多年前，自帝君突破至古稀之境起，一切便彻底变了模样。”
“帝君闭关百年，不仅修为臻至前无古人的古稀之境，更自创出一套神技，名曰“九天荡神诀”。当年帝君与八州之王亲如手足，各州最高神技都可互通涉猎，故而各州对彼此的神技都有所了解。”
“可这“九天荡神诀”现世后，其威能竟远超各州所有神技。如此神技，八州之王自然个个欲参悟修习。怎料帝君得到此技后，却以理由回绝分享之事，这不禁引来了八州的诸多猜测。”
“更让人心生疑窦的是，不久后八州境内陆续出现了帝君的暗卫。这些人身手诡谲，行事又极为隐秘，渐渐勾起了八州的不安。最终，引得八王纷纷揣测——恐怕是帝君想要重新谋划九州大陆的格局了。”
“直至帝君再次闭关，那场震动九州的动乱便随之爆发。八州之王趁着帝君闭关之际，率领八州之众杀进帝州，最终将帝州之人屠戮殆尽。帝君虽身负古稀之境的修为，却终究难敌八王联手围攻，最终连同全家一同葬身于这场动乱之中。”
“经此一役，八州瓜分了帝州之地，才形成了如今幅员更为广阔的八州格局。只是帝都当时已残破不堪，加之有帝君以命设下的血祭，所以才并未被八州立刻瓜分。”
“而也就在那时，八百年前的吴长风竟死而复生，其背后的究极势力才顺势占据了帝都。自此，便形成了今日帝都与八州相互对峙的局面。”
叶轻云听着上官灵的讲述，内容倒与自己天祖曾说的大致吻合。只是关于帝君想重新谋划八州格局，还有那些暗卫的事，沈墨清却从未提过——想来，这便是当年八州发动动乱的由头了。
与此同时，上官灵的话让叶轻云对八州之人的憎恶再次翻涌，然而他却紧咬着牙，将那股怨气强压下去，依旧装作平静，问道：“噢？前辈，那你说这些，又与你和温王水火不容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上官灵故作嗔怪地扬了扬眉，这才继续说道，“我与温碧茹会闹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正是因当年这件事而起。你或许不知道，我和她原是同门师姐妹，她比我早入门二百年，论身分她还是我的师姐，我们之前的关系还一直很亲近。”
“然而，当年八王发动动乱时，我曾数次劝她莫要冲动，可那时的温碧茹根本听不进我的劝，执意带着江州之人，与其他八州一同发起攻势。我也算与帝君相识两百多年，帝君的为人我又怎会不知？加之此前他待我也向来照拂，我断然不信他会有一统八州的野心，这才和那温碧茹起了争执。最后，她居然为防我从中作梗，竟将我困在江州，让我出去不得。这事，怕是到现在都还有不少江州之人记得。”
“自那以后，我与她的关系便急转直下。几百年来，当年的嫌隙一点点积成深仇，终成了如今这般水火不容的局面。”
“嗯？竟有此事？”
叶轻云听闻上官灵提及当年被温碧茹困于江州之事，眉峰骤然一蹙。他眼底掠过几分难以置信，先前对这上官灵的疑虑竟也悄然松动——毕竟对方方才提及江州之人皆知此事，想来这件事情应不是假的。
只是这份动摇并未持续太久，警惕仍就如影随形。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语气里添了几分探究：“若真是这样，温王又为何会容下前辈？非但不加惩戒，反倒委以重任，连这关乎全局的一州军务都放心交付？这未免太过不合常理了。”
“为何？呵呵......，她一人根本撑不起这偌大的江州！”上官灵语气陡然转厉，带着几分不屑与冷硬，“江州可比不上中州、允州这些州，若没我这耳顺镜修为助力于她，她温碧茹迟早任人拿捏。”
说到此处，她肩头微松，一声长叹里泄出几分复杂：“而我……本就是江州人。说到底，向帝君讨还公道是我与他们八王的私怨，我断不能让江州因我这些个人恩怨，沦为其他州欺凌的对象。”
她抬眼看向叶轻云，语气沉了沉：“所以我与她早有协议——在我有能力与她决斗之前，她不会对我出手；而我，便需替她整军戍边，守住这方疆土。”
“原来如此！”
叶轻云听完这番话，心中疑窦又消了几分。温碧茹对上官灵的这份容忍，竟与她对自己的态度如出一辙，倒确实像是她的行事风格。他略一颔首，语气里带了丝捉摸不透的意味：“这么看来，温王倒真有气量，竟能这般容下前辈。”
“哼……她哪有你说的这般气度，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上官灵冷笑一声，眼底闪过几分讥诮，“若非如此，她怎会让温韬与我共掌这江州军权？说白了，还不是处处防着我罢了！”
上官灵的话环环相扣，竟让叶轻云找不出半分错漏，先前的种种疑虑在此刻都被这说辞串联得顺理成章。他望着对方冷峭的侧脸，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这上官灵，当真和自己一样，是被那温碧茹既用且防的人吗？
这个念头在心底盘旋，带着几分不确定，却又隐隐生出一丝同路之人的微妙错觉。
“行了小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赶紧去修习吧。”上官灵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我可没闲工夫在这儿跟你耗着。”
说罢，她再次转身，脚步轻快地朝着前方走去......。
“额……前辈留步！”叶轻云心头一紧，忙不迭开口叫住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显然还有话未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