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内，祁加教练清脆的哨声划破空气，他拍了拍手：\"所有人注意！半小时后开始模拟对抗，按分组名单就位！\"
苏怡笙倚在场边的挡板旁，手中的战术板被她勾画得密密麻麻。
一缕碎发垂落在她眼前，随着她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就在这个瞬间，她的目光与场对面的乔楚覃不期而遇。两人隔着球台相视一笑，默契得仿佛能读懂彼此眼中的战意。
这次世乒赛备战气氛格外紧张。
前几日国乒联赛的意外失利，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更紧。
媒体关注度也前所未有地高涨——除了常规的队员采访，这次连教练组都要面对镜头。
临近训练结束，发布会后台几人非常努力的翻着采访大纲。
祁加转身时差点撞上躲在他身后的三人，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前边这么多位置不站，非得躲我身后干啥？能不能行？一人就背一个问题模板，这么费劲儿呢？\"
“这不有队形出场吗？”
苏怡笙、小柒和何茵三人像鹌鹑一样缩在三个男孩身后，恨不得把自己藏进乒乓球筒里。
“老天，怎么当教练还得被采访！”
“我这模板怎么这么长呢？”
“已读乱回，不扣工资吧？”
“好了，可以进去采访了！”
乔楚覃和秦毅推门而入，两人像演默剧似的开始暗中较劲，都想抢占离c位最远、离门最近的那个\"安全位置\"。
\"啪\"的一声，祁加在台下给了两人一人一脚。
最终秦毅以半个身位的优势胜出，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傻笑。
刚进门的苏怡笙和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连忙低头假装整理拉链，却怎么也藏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
好，现在开放提问环节。\"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立刻举起一片手臂。
\"xxx新闻记者提问祁指导。\"一位戴黑框眼镜的男记者站起身，\"上周联赛八强全军覆没直接导致这次世乒赛要从资格赛打起，而且出战的都是世界排名靠后的小将，连p卡选手都没有。这是否说明我们的梯队建设出现了严重问题？\"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快门声此起彼伏。
祁加调整了下麦克风角度，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两下：\"首先，这次参赛的小将都是新周期重点培养的对象。\"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不认为这是纰漏，相反，我对他们充满信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联赛失利确实是近十年首次，队内已经做了相应调整。竞技体育没有常胜将军，但这些困难——\"他右手握拳轻轻砸在左手掌心，\"也正是磨砺新人的机会。\"
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请问苏怡笙教练，最新安排显示您兼任女双组长，是否感到压力？另外，从GFA俱乐部解约后您有长达八个月的执教空窗期，为何没有立即回国？\"
乔楚覃闻言猛地转头，眉心拧成川字。
一旁的新闻官立即起身：\"请说明您是哪家媒体？\"
\"xxx新闻日报。\"记者推了推眼镜。
苏怡笙纤细的手指按下麦克风开关，指尖在金属外壳上留下薄汗。
她先是对提问记者点头致意，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玉石：\"兼任是团队共同的决定，我的职责就是帮助队员发挥最佳水平。\"她停顿的间隙，战术板在桌上投下一道笔直的阴影。
\"至于空窗期...\"她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那是我主动选择的沉淀期。\"右手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国家队徽章，\"现在能以教练身份回归，是我莫大的荣幸。\"
记者的问题像一记凌厉的杀球直扑而来：\"这次两组混双都是全新组合，在如此关键的世乒赛上为何不启用老将？这是否属于'田忌赛马'式的战术安排？\"
现场空气瞬间凝固。
乔楚覃舌尖顶了顶右腮，这个标志性的小动作让熟悉他的队员都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前兆。
他伸手将面前的麦克风转了半圈，金属底座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首先，\"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秦毅教练那组的情况我不便评价。\"右手食指突然敲在数据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但我和苏怡笙带的郝友其和苗念。去年的新加和马里他们是分别击败了韩国小将以及日本队夺得了冠军。证明他们完全有资格和实力站在正赛，所以不存在什么田忌赛马。年前，全国联赛他们的成绩也是丝毫不逊色于你们口中所谓的老将。\"麦克风被他拉近到唇边，字字铿锵：\"他们不是备选，是实打实用拍子打出来的资格！\"
突然转头看向提问记者，眼神锐利。
\"就像刚刚祁哥说的，竞技体育输赢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必要因为一场结果去质疑整体的安排和实力。\"
祁加突然笑出声，这笑声通过没关的监听麦传遍全场。
苏怡笙适时接话，\"我和我搭档的的混双，当年也是一拍一拍从小将打到老将，我们还是希望大家能给我们的年轻队员一些成长的空间和时间。\"
她温婉的声线像一记漂亮的擦网球，巧妙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乔楚覃身子微微后仰，战术椅发出\"吱呀\"一声。
两人隔着祁加交换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眼神，又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与此同时，训练馆的灯光依然亮如白昼。
苗念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透，黏在通红的脸颊上。
她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亮得惊人，连呼吸都忘了。
\"看啥呢？\"郝友其一个漂亮的侧身截停，白球在他掌心滴溜溜打转。
苗念猛地抬头，汗珠顺着马尾辫甩出一道弧线：\"其哥！\"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发布会的直播画面，\"乔指和苏指在为我们舌战群儒！\"
郝友其凑近一看，正好拍到乔楚覃的特写。“我乔指果然很帅！”
“明天就抽签了，希望咱们这回别自己人先遇上自己人。”
“菩萨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