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训练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苏怡笙轻轻扯了扯他衣角，“哥哥······”
老刘指收到乔涪和王于的消息，一刻都不敢耽搁，气喘吁吁地冲进训练馆：\"乔楚覃！\"
刘指一把将人拽开几步，关指赶紧上前把苏怡笙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我的乖乖啊，怎么烫成这样......\"
\"打球行，打人不行！\"刘指撑着腰大口喘气，\"你爸妈马上就到，笙笙受伤这事得由总局女队处理。你、你......哎哟，让我喘口气......\"
那天，苏怡笙躲在乔楚覃身后，看着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场面。
乔涪拍案而起，声音震得玻璃窗都在颤动：\"人送来华京才多久？就伤成这样？\"
他指着苏怡笙缠着绷带的手臂，指尖都在发抖，\"你们总局的带队教练是干什么吃的？这是严重的失职！怎么，欺负我们家孩子年纪小？\"
王于冷着脸，手指重重叩击桌面：\"于柟不懂事？她年纪小？\"每说一个字就拍一下桌子，\"还威胁恐吓？我家囡囡才14岁！\"她突然站起身，一把拉过苏怡笙，\"你们要是保证不了她的安全，我今天就把人带回去！\"
苏怡笙感觉到乔楚覃的手在身后悄悄握紧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有些发疼。
她抬头，看见哥哥紧绷的下颌线，和眼睛里压抑的怒火。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王于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
\"乔涪，去办手续。这球，我们不练了！\"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轻轻叩响，张指导微微躬身走了进来。
\"笙笙爸爸、妈妈，消消气！\"张指导直起身，语气诚恳，\"是这样的，我上周刚接手总局女队二队的教练工作。之前确实是我疏忽了，非常抱歉。\"
他看了眼苏怡笙的伤处，眉头紧锁，\"这次霸凌事件是我监管不力，于柟一定会按队规严肃处理。\"
他转向王于，声音放柔：\"笙笙打球很有灵性，能打进总局非常不容易。我相信您二位在背后付出的心血一定很多......\"
\"要不是因为我儿子在这儿，\"王于打断他，\"我早就送囡囡去打羽毛球了！她青训赛的资格也是够的！\"
“那笙笙呢？还想打球吗？”
苏怡笙轻轻拽了拽王于的手掌，仰起小脸时眼圈还红着，但眼神却格外坚定：\"妈妈，我想打的......\"
她声音软软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倔强，\"让我再试试好不好？\"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王于的手抖了抖，乔涪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动。
乔楚覃始终站在妹妹身后，像一堵沉默的墙。
\"你确定？\"王于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女儿缠着绷带的手臂，\"要是再遇到......\"
\"有哥哥在呢！\"苏怡笙突然转头看向乔楚覃，眼睛亮晶晶的，\"我以后什么事都会马上跟哥哥说的~\"她凑到王于耳边小声说，\"而且羽毛球服没有乒乓球队服好看......\"
这句孩子气的嘀咕让紧绷的气氛突然松动。
乔涪别过脸去咳嗽了一声，张指导的嘴角抽了抽。
连始终板着脸的乔楚覃都别过头，肩膀可疑地抖了一下。
王于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终于长长叹了口气：\"那说好了，\"王于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再受欺负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家里，爸爸、妈妈。\"她突然转向乔楚覃，眼神犀利，\"还有你，长两只眼睛干什么用的？\"
乔楚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个动作却让王于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楚覃，\"她声音突然放轻，\"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没等乔楚覃回答，旁听的刘指和关指\"唰\"地站起身：\"没有！绝对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大得吓了苏怡笙一跳。
\"妈~\"乔楚覃拖长声调，笑着展示了下手臂肌肉，\"我这么壮实~\"
王于的目光在儿子高大的身影和小女儿娇小的个子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叹了口气：\"你这个儿分囡囡一半多好？\"
苏怡笙立刻鼓起腮帮子：\"妈！\"她跺了跺脚，\"我还会长的！\"
傍晚一家四口在总局隔壁的酒楼吃饭，乔涪夹了块排骨，突然抬头看向儿子：\"你揍着那小子没有？\"
乔楚覃扒着饭，头也不抬：\"踹了一脚，估计得赔点钱。\"
\"赔钱是小事，\"乔涪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眼睛发亮，\"没踹着才叫窝囊！\"
苏怡笙正捧着汤碗，闻言差点呛着：\"爸爸！打架是不对的！\"小姑娘眉头皱得紧紧的。
乔涪被女儿说得一愣，筷子悬在半空：\"唔...确实不对。\"他摸了摸鼻子，突然又理直气壮起来，\"但他们先动的手，咱们就一定得薅死他们！\"
\"啧！\"王于抬手就拍丈夫手臂，\"你们两父子尽教坏人！\"转头对女儿柔声道，\"笙笙咱们不做这事儿啊。\"
苏怡笙刚露出欣慰的表情，就听妈妈话锋一转：\"不过闺女，下回至少得以牙还牙。人家给你泼开水，你不泼热水就算了，还泼凉的！这像话吗？\"
乔楚覃闷头扒饭的肩膀可疑地抖了抖，苏怡笙瞪圆了眼睛，小嘴张了又合，最后气鼓鼓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妈妈！\"
乔涪趁机给女儿夹了块最大的排骨：\"来来，多吃点，长高点下次打架才有优势。\"
王于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儿子：\"对了，你踹的是于北还是于柟？\"
\"于北。\"乔楚覃终于抬起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踹小姑娘多没品。\"
\"就是！\"王于满意地点头，顺手给儿子也夹了块排骨，\"要踹就踹她哥！\"
自那以后，苏怡笙便成了男队的常客。
起初，她还有些拘谨，但乔楚覃却像是有了应激反应一般，每天雷打不动地往二队跑。
无论是晨训结束、午休间隙，还是晚上下训，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出现在她面前，不厌其烦地念叨着。
渐渐地，女孩也学会了撒娇应对。
“哥哥，今天别来啦~我们二队要体能测试，测完我去找你吃饭好不好？”
“哥哥，晚上我去你那边加训吧？”
“哥哥……”
“哥哥~”
久而久之，男队上下都知道了那个总是乖巧坐在场边、抱着零食的小姑娘，是乔楚覃捧在手心里的“宝”！
就连华京队的刘指和关指也时常笑着打趣，时不时喊她过去一起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