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和祁加闻言同时挑起半边眉毛，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戏谑。
\"啧，\"乔楚覃的尾音拖得老长，\"我咋觉得，小五宝比他还稳重些呢？\"
祁加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笑出声。
两人跟排练过似的，齐刷刷往旁边平移两步，正看见小五宝踮着脚尖，小手在秦毅背上拍得啪啪响。\"爹地，\"小家伙板着圆脸蛋，学舌学得一本正经，\"麦乐老师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掉眼泪的！\"
秦毅蹲着的姿势明显矮了半截，胡乱揉着儿子脑袋的手突然僵住。\"没哭，\"他声音发紧，明显在硬撑，\"那你妈咪...怎么没跟我说你今天回来？\"
小五宝突然把脑袋歪成45度角，这个标志性动作让秦毅太阳穴突突直跳。
\"爹地，\"肉嘟嘟的小手往空中一摊，\"是你自己说的呀！五宝回来不用告诉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秦毅的质疑卡在喉咙里。
\"因为那时候，\"小五宝突然学着大人抱起胳膊，\"你只说叫妈咪回来的话要告诉你啊！\"
秦毅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放大了，活像突然被雷劈中的青蛙。\"我...\"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我说的是，你们回来的话，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们啊！\"
小五宝双手一摊，小嘴一撅，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爹地，你输了”的得意。
“爹地，你没有说哦！Your heart 空空~” 他还特意用小手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个大大的“x”，活脱脱一副“逻辑鬼才”的模样。
“噗！” 老刘的保温杯直接砸在桌上，茶水“哗啦”溅出一片抛物线。
乔楚覃笑得肩膀直抖，结果下一秒，祁加一记手肘精准戳在他肋骨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还乐？” 祁加眯着眼，笑得蔫坏，“你和笙笙准备啥时候生一个？我都开始期待你被自家娃拿捏的日子了~”
乔楚覃揉了把脸，笑里带着无奈又甜蜜的认命。
“我俩，不急不急～这事儿得我家领导说了算！”
说完还故意耸耸肩，一副“我完全服从组织安排”的样子。
“婚礼呢？总不能就光拍个婚纱照吧？” 祁加挑眉，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乔楚覃摸了摸下巴，眼睛亮亮的。
“她想要婚礼上放那种电影式的剪辑，所以就没搞太复杂。等冬训的时候，我俩打算去以前比赛过的地方重游一遍，一边玩一边拍，酒店我都订好了～”
祁加摇头失笑。“行吧，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个好结果。”
乔楚覃嘴角的弧度更深，眼里全是温软的光。
“没事，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不着急～”
下午的乒乓球场，郝友其和叶然对战许亮、廖琴。
乔楚覃站在场边，看着眼前“四大倔种”的巅峰对决，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得更放肆一点。
叶然倔，一个高抛发球死活过不去网？
那就继续发！
她咬着后槽牙，眼神倔得像头小牛犊。
许亮也倔——爆冲被防住？
那他就一直爆冲！球拍都快被他抡出火星子了，一副“要么我赢，要么拍子断”的架势。
“啪！” 又是一记发球失误，叶然懊恼地跺了跺脚。
对面的廖琴和郝友其隔着球台，表情已经从“认真比赛”逐渐变成了“哭笑不得”。
郝友其疯狂朝廖琴使眼色，眉毛都快飞出去了——“琴姐！叫个暂停吧？求你了！我们没暂停了·····”
廖琴叹了口气，眼神里写满——“队友太倔，带不动”的无奈。郝友其绝望扶额，一边挠头一边回头看向场边仿憋笑的乔楚覃。
三号台边，北西队一群人挤成一团，个个伸长脖子往隔壁场上瞄，活像一群看戏的猹，就差人手一把瓜子了。
何茵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憋笑憋得脸都红了：“郝友其要打成苦瓜干了！你看他那表情——跟被欠了八百万似的！”
苏怡笙瞄了眼场边的摄像机，悄悄往何茵那边歪了歪身子，压低声音笑道：“我看廖琴也差不多了～再这么打下去，她怕不是要直接摔拍子走人！”
“叶然和许亮原来这么倔呢？”
“我也是这次才知道，难怪毅哥这回死活不肯做场侧指导——这俩倔种凑一块儿，神仙来了都劝不住！”
“这么倔打混双可不好打～”
何茵叹了口气，可嘴角却疯狂上扬，显然看热闹看得十分快乐。
第三局局间休息的哨声刚落，郝友其就\"啪\"地一声把毛巾摔在挡板上，他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然姐！你俩干啥呢？！\"男孩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火，\"这是比赛！你接了那发球搓一板放给我，我能冲过去！\"他用力拍着自己胸口，指节都拍红了，\"这是混双，不是单打！你眼里得有四个人啊！\"
说着他猛地指向对面，\"廖琴那一直捏着你的小三角，一直放球冲你反手，你不能看不见啊！\"
与此同时，对面的许亮正缩着脖子靠在挡板上。
廖琴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的食指几乎要戳到他脑门上：\"你打什么啊？！就只会爆冲吗？！你哪里冲得过郝友其？！\"
许亮下意识往后躲，后脑勺\"咚\"地撞在挡板上。
廖琴更气了，一把抓起矿泉水瓶\"咣\"地砸在椅子上：\"那球都没垫上去你怎么敢加转过去？！那台都没上！你是要把球打到月球上去吗？！怎么，你要跟叶然单挑啊？\"
廖琴单手撑在腰侧，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脸颊上。她深呼一口气，\"我打这么多年混双...没这么憋屈过！\"
她突然转身直视许亮，眼神锐利得像要看穿什么：\"你是看不清那个球，还是你忘记打的是混双？啊？\"最后一个音节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华京的场边，乔楚覃和老刘指默契地对视一眼。前者摸了摸鼻子假装研究天花板，后者专注地盯着地板缝隙，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国家机密。
直到休息时间快结束，老刘指才清了清嗓子：\"别急别急啊，我们有领先的优势！\"
目送二人重新上场后，老刘指右手握着保温杯，左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盖边缘。他抿了一口温水，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眉头渐渐蹙起：\"许亮和叶然...\"声音顿了顿，像是斟酌用词，\"要被拆了？\"
乔楚覃双手插在运动服口袋里，下巴微微点了点，简洁地吐出两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