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声音打断了陆春桃的思绪。
她睁开眼，付了车费，下了车。
回到家后，陆春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岳之寒的“丑闻”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岳之寒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传来岳之寒低沉的声音：
“喂？”
“岳之寒，网上的那些事情……是怎么回事？”
陆春桃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岳之寒一声轻笑：
“你相信那些照片是真的吗？”
“我……”
陆春桃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春桃，”岳之寒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和陆轻轻……”
“我们之间没什么。”
岳之寒说着，又突然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管我了呢。”
“可是……”
陆春桃还想说什么，却被岳之寒打断了。
“春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
陆春桃沉默了，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她想相信岳之寒，但她又无法忽视那些舆论，那些照片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陆春桃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按下结束通话键。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
岳之寒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像是呓语，又像是承诺。
可那些照片，那些亲密的举动，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隐隐作痛。
她走到卧室，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里装着她私下调查岳母死因的全部资料，厚厚的一沓，沉甸甸的，也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里。
她摩挲着信封粗糙的表面，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感。
“等陆轻轻的事情解决，就把这个交给岳之寒吧。”
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岳之寒真的和陆轻轻有什么，那这些资料无疑会成为一颗重磅炸弹，彻底摧毁他们之间脆弱的信任。
但她心里又隐隐期盼着，岳之寒是清白的，那些照片只是个误会，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
陆春桃把信封放回抽屉，关上柜门，发出一声闷响，仿佛要把那些烦心事都锁在里面。
她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褥里，闭上眼睛。
明天，她要去找吴老爷子，拿着从岳之寒手里得到的吴川琪涉嫌卖卵的证据。
这些事情，陆春桃需要亲自去告诉吴老爷子。
一夜无梦。
……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春桃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昨晚的烦躁似乎随着一夜的睡眠消散了一些。
她简单地梳洗打扮后，便出了门。
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车流中，陆春桃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却像一团乱麻。
岳之寒的解释，她想相信，却又不敢完全相信。
那些照片，就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她给赵思琪发了条消息。
“我上车了，大概二十分钟到。”
到达赵思琪的律所后，陆春桃被秘书领进了赵思琪的办公室。
“春桃，你来了！”
赵思琪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并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这就是吴川琪卖卵的证据，你看一下。”
陆春桃接过文件，仔细地翻阅起来。
文件里包含了吴川琪与地下卖卵机构的联系记录、转账记录，以及体检报告等，证据确凿。
“这些证据足够了吗？”
陆春桃问。
赵思琪点点头：
“足够了，这些证据链完整，足以证明吴川琪参与了非法卖卵活动。”
她顿了顿，又说。
“至于如何将这些证据交给吴老爷子，我们有几种方案……”
赵思琪递给陆春桃一杯咖啡，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也让她混沌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些。
“方案一，我们直接联系吴老爷子，约个时间见面。”
“然后你亲自把证据交给他。好处是坦诚，直接，省去中间环节。”
“坏处是，万一吴老爷子反应过激，我们不好控制局面。”
陆春桃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吴老爷子年纪大了，我担心他受不了这个刺激。”
“确实，”赵思琪点点头。
“方案二，我们可以通过中间人，比如吴老爷子的某个亲戚或者朋友，把证据转交给他。”
“这样可以缓冲一下，避免直接的冲突。”
“但是，中间人选不好，可能会节外生枝。”
“谁合适呢？”
陆春桃皱着眉，脑海里闪过几个吴家人的面孔，但都觉得不太合适。
赵思琪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不好说，吴家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
“万一找的人和吴川琪关系好，说不定会帮她隐瞒。”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办公室里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陆春桃的神经。
她感觉自己就像困在一张巨大的蛛网里，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还有个方案三，”
赵思琪打破了沉默。
“我们可以把证据匿名寄给吴老爷子，或者直接捅给媒体，让舆论去发酵。”
陆春桃猛地抬头。
“不行！绝对不行！”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如果公开，吴老爷子的脸面往哪搁？”
“吴家也会颜面扫地，这会毁了吴家！”
赵思琪看着陆春桃激动的样子。
“春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但你想想，如果私下给吴老爷子，他会不会为了家族的名声而选择隐瞒？”
“到时候吴川琪逍遥法外，岂不是更糟糕？”
陆春桃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吴老爷子最看重的就是家族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