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空气像是被冻结似的，就连神经都被冻得僵硬。
鬼一，是超凡入圣的老皇主。
鬼三，是踏入准圣领域的白家大长老。
那中间空着的鬼二呢？
陌离声音落地的瞬间，源九恍然惊醒。
他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哪儿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可他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拥有破圣资格的当代皇主瞬息之间把手抓在源九的脑袋上。
轰！
剧烈的冲击波贯穿大地，名为林月的女妖孽下意识吞咽口水，木偶般扭动过脖子，惊愕地发现自家道子像一只弱小的鸡仔似的被人拎起。
那人同样戴着阎鬼面具，一袭黑袍，气息如深渊般恐怖。
但也就是在她转头的刹那，一抹幽芒瞬息而至，吐出令神魂颤栗的字符。
“乖，别怕，头晕是正常现象。”
亲昵的字珠滚落在地，迎接她的，是根本躲闪不及的璀璨刀芒。
唰！
耀眼的白线从天地中切开，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受全力以赴的进攻，至少陌离不会放水，全力便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刀芒撕裂，贯穿血肉，女妖孽陡然被一分为二。
但陌离嘴角如迷雾般的笑意却未收敛，眼底的猩红犹如泉涌般汩汩冒出。
于是，他的掌心灵力翻涌，形成小型的风暴将生命濒临绝境的女妖孽抛升至半空。
陌离的时机掌握得很好，一刀分二，虽致命，却不立即致死。
趁着对方的生命之火熄灭的刹那，陌离嘴角的冷冽如幽鬼一般颤震人心。
“这朵花，经过不朽的刀光雕琢，一定比之前的更美！”
言罢，腰间的鬼刀在铸练成功后第一次锋芒出窍，伴着蒸腾的凤凰虚影，无量仙光绽放如阳，仙韵盎然之下，一只附着刀柄的狰狞妖邪的鬼眼陡然睁开，刀芒瞬间被染上猩红之色。
是的，鬼二将祭炼后的鬼刀第一时间交给了陌离，交付的还有漆黑冒烟的用夔牛皮制炼的魂幡。
嘭！
半空上，女妖孽的生命余光在猩红的血色刀光里如鲜红妖冶的罂粟般盛放，血雾浸染，碎沫似星火，陌离病态的觉得比娇艳的白花更令人痴迷。
一缕殷红飘落至他的唇角，陌离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过，意外的腥甜。
陌离大抵是病了，甚至冒出渴望的心绪。
待味蕾的腥甜渐渐淡去，陌离这才睁开眼睛，脸色意犹未尽般来到源九面前。
彼时，源九的下半身瘫痪无力，被封魔石禁锢住全身灵脉，他无力吸纳灵气，和普通人无异。
当然，谨慎的对待敌人，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
陌离笑魇如雾，诡异似妖，他的唇畔还残留着女妖孽粉碎的血渍。
他拍了拍源九的脸蛋，目光带着愚弄之色。
源九的目光沉默如深渊，他死死望着鬼二，看着阎鬼面具后那双熟悉的眸光。
“摘下面具，让他满足他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陌离轻声道，虽然他很残忍，但还是有一丝人性关怀。
但这丝人性关怀，对于源九而言，尤其是鬼二逐渐脱下阎鬼面具后，是更加残忍的事实。
静谧的时光，源九的眸光逐渐战栗，震惊，惶恐，错愕……无数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情绪交织如麻。
陌离精准的捕捉到他喜闻乐见的脸色，像是欣赏般赞叹。
错愕之情，在脸上浮现的具象化令人印象深刻，对于陌离而言，那是一种乐趣，就好比血花绽放期间的前调，带着惊愕地思绪化为枯骨，死也不得安宁，似乎格外变态，但陌离却格外喜爱。
渐渐地，源九的眸光被漆黑所侵蚀，他从鬼二，也就是当代皇主的眼底深处看不到丝毫的亲情，那是漆黑的荒漠，被幽魂浸染。
轰！
就在这时，天穹的空间裂开一道缝隙，鬼一坦然走出，随之对应的，是大圣的法旨溃散为华光，消融于天地间。
源九并没有询问为什么，他似乎也清楚，眼前这个名叫“鬼”的男子并不会告知他。
陌离只是笑笑，随即冷漠地命令鬼二：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