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樊摆手笑笑：“算是吧。”
“冕阶机械师的考核只由奥莱联邦进行，我没去认证过。”
舟楠点头示意，明白了，那就是已经有了冕阶的实力。
铁樊再次为舟楠对梅尔辛的搭救表示感谢，舟楠索性顺水推舟地暗示：
“我来到中土大陆的时间不久，不知大师对于中土大陆的机械师……还有法师了解多少？”
铁樊会意，从善如流地开始向众人介绍，迦尔南听到一半也认真了起来，毕竟他也很少听见如此详细的等阶介绍以及背后蕴藏的含义。
“中土大陆的机械师，实际上起源于神灵纪元后的群山派矮人。”
“在奥莱联邦崛起后，矮人们的技术被流传开来，逐渐扩散到各个国度，奥莱联邦是其中集大成者，建立了中土大陆最初的机械师协会。”
铁樊拿出一个小巧的徽章，上面刻着一圈六芒星，舟楠数了数，有四颗星星。
“从学徒开始，要想获得正式的机械师身份，需要通过机械师协会的考核，通过初级机械师的考核之后，会拿到一枚身份徽章，可以凭借徽章在协会领固定的薪资。”
铁樊接着补充道：
“二十年前，我在奥莱联邦通过了圣阶机械师的考核，那会的考核官是现在的联邦机械师协会会长。”
舟楠记在心里，初级，中级，高级，圣阶，冕阶，那也就是说，眼前的铁樊已经达到了中土大陆机械师的顶峰？
铁樊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只是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年轻的时候也以为，我将穷尽一生追寻机械师的巅峰，但直到完成了矮人的那艘船，我才第一次意识到，中土大陆的机械师道路一开始便是错的。”
铁樊一语激起千层浪，迦尔南忍不住插话：
“大师何出此言？您在银月的时候……”
铁樊打断他：“是我之前年轻气盛，不愿相信奥莱联邦那几个机械师的话，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
迦尔南沉默，舟楠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什么船？怎么又年轻气盛了？
好在铁樊很快接上话茬：
“一直以来，机械师们的地位超然法师与战士，即便是我也认为，比起天赋限制带来的无法逾越的门槛，机械师一定是未来中土大陆最正确的发展方向。”
“萨沟利国对这样的言论十分抵触，毕竟他们的神灵正是从强大的神眷战士发迹。不过也因为这样，萨沟利国的机械师水平一直比不上银月和奥莱联邦。”
舟楠心想，这和之前沙斯蒙和他说的话对上了。
“实际上，真正的机械师，需要具备法师那样强大的精神力，以及神眷战士对以太能量的掌控。”
迦尔南瞪大了眼睛，仿佛铁樊说的话是天方夜谭。
铁樊笑了笑：“也许你们会觉得我说的有些夸张，但到了我这个境界，自然会明白许多。”
“机械物品的神奇依赖于以太能量，实际上，无论是机械师，法师还是神眷战士，三者是同源的。”
铁樊数十年来第一次向外人阐述心中的理论，语速不由得都变快几分：
“没有神眷天赋的普通人有很多，但所有人都有精神力，而机械师精神力强大与否一定程度上奠定了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迦尔南赞同地点点头，这也是中土大陆公认的理论。
“这本该导致机械师的数量逐渐增多，远超法师和神眷战士，但随着时代变迁，机械师的门槛竟变得比其他两个职业还要高。”铁樊声音带上了些遗憾。
铁樊接着将中土大陆各地区的机械师发展叙述了一通，渐渐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铁樊想要表达的东西：
真正的机械师，必须对以太能量有着近乎苛刻的敏锐操纵能力，而这本该是法师和神眷战士的议题。
舟楠心中却开始有些回过味来，他与中土大陆本土的机械师不同，有转轮的存在，他能清晰地意识到精神力，情感能量，以太能量几者之间的不同。
之前锻造龙鳞匕首和龙鳞战甲时，他就隐隐有股念头——似乎这样凝聚了精神力和以太能量的作品，才称得上机械造物。
铁樊的理论，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铁樊讲了半天，有些口干舌燥，一旁的梅尔辛给他递了一碗刚刚新送来的花蜜水。
铁樊低声说了句“谢谢”，梅尔辛神色如常坐了回去。
“不知道远东之国那边，机械师们和中土大陆有何不同？”铁樊朝舟楠问道。
舟楠斟酌着措辞开口：
“等级划分没有中土大陆这么森严，不过我在王城待的时间不长，了解的也不多。”他还谨记着给自己编的王城贵族身份。
舟楠紧接着转移话题：
“既然大师这么说了，那中土大陆的法师和神眷战士呢？”
梅尔辛举起了手，舟楠朝她点点头。
“法师的发源地就是银月，银月人信奉月神，每一位银月人出生时都会受到月神祝福……传言是这么说的，不过银月的法师确实是中土大陆数量最多也最强的。”
“法师和机械师的等级划分差不多，但没有冕阶的说法，只是和神眷战士一样从一到十进行划分，一到三级为初级，四到六级为中级，六级以上为高级，再往上，只要有自行研发，且经过法师协会认定的高级法术，就可以认定为高级法师。”
“圣阶法师是一个职位，银月现在的圣阶法师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量。”迦尔南补充道。
舟楠听在耳朵里，很想问就这么告诉他这种关键战力信息真的没事吗？但转念一想，正常人都不会去打银月的主意也就是了。
梅尔辛朝迦尔南点头：
“银月最近一位圣阶机械师，是上任国都法师协会会长涅萝。”梅尔辛沉默了一会，舟楠觉得她大概想起了自己故去的老师。
铁樊紧张地看向梅尔辛，问了一个问题：
“露露，你现在是几级？”
“……四级，还有，请叫我梅尔辛。”梅尔辛淡淡回复道。
铁樊眼中却是溢出泪水，四级！他的露露已经四级了！也就是说，曾经被断言夭折的露露，已经突破了元素亲和带来的的桎梏。
法师达到中级的一大凭证，便是中级法师能够凭借亲和的以太能量来反哺自身，所施展的法术更加强大，持久性也更长。
坐的时间有点久，舟楠盘算着会议进程，也开了不短的时间，剩下神眷战士的部分修钺曾经已经事无巨细地告诉过他：
只有一到十级的能力划分，没有专门的战士协会，任何一个国度的佣兵协会和赏金猎人协会都能进行神眷天赋认定。
他做主结束了会议，示意众人明早再议，毕竟铁樊看起来还有许多话要说，银月的六皇子似乎也想和他单独说些什么。
迦尔南在离开议事厅之前，朝舟楠抛了个媚眼，做了个口型。
修钺皱着眉头辨认出“明天见”三个字，黑着脸带着他们几人往部落待客用的木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