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暂指尖在掌心掐出红痕，几秒后眼神一狠，也压低声音：“你说得对。既然如此，不如把这事儿扣到方卫华他们头上 —— 就说我们在这儿开发景区，这伙人突然闯进来鬼鬼祟祟的，说不定就是他们击落的无人机。”
刘千山眼里立刻闪过一丝阴险的光，嘴角勾起冷笑：“这主意好！就算他们是无心的，沾上这事儿也得被扒层皮。咱们人多，到时候随便找几个‘证人’，还怕不能屈打成招？”
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阴谋在黑暗中悄然成形。
可他们没注意到，就在他们低声密谋时，登天阶上方的张瑜指尖轻轻敲击着石块，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弧度；而方卫华看似在盯着无人机残骸，耳朵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 经过身体改造的听觉，早已超越常人的极限。
“方卫华兄弟，咱们先上登天阶看看情况吧？”
苏暂整理了下表情，转身走过来，语气尽量自然。
“没问题。”
方卫华抬眼，眼底的寒意被他很好地掩饰下去，
“我的人已经在往上爬了，你们也快点跟上。”
苏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马羯、步华几人已经开始攀登石阶，动作不算快。他在心里暗笑：爬吧，就算爬上去了，待会儿也得哭着下来。
“兄弟们，跟上！”
苏暂朝身后挥了挥手，一群人立刻跟了上来，脚步声震得石阶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方卫华突然动了。
他没走寻常路，脚尖在石阶边缘轻轻一点，身体竟像猎豹般跃了出去，一步就跨出三四阶的距离。
碎石被他踏得簌簌滚落，手电光在他手中划出残影，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登天阶最顶端的平台上。
此时马羯几人才刚爬过半程，正呼哧呼哧地往上挪；苏暂那群人更是刚踏上石阶没几步，看着方卫华的背影，一个个都惊得忘了喘气。
平台上，张瑜正悠闲地坐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指尖转着块圆润的鹅卵石，月光洒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方卫华走到他身边，看着下方还在磨蹭的人群，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张瑜，要我说，直接把这群蠢货解决掉得了。”
张瑜指尖的石块停住转动，他抬眼望向远处峡谷的方向，那里的夜空中，似乎有微弱的光点正在靠近。
“急什么，让他们当我们的挡箭牌不好吗？”
方卫华双手环抱在胸前，指节轻轻叩着上臂，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登天阶顶端的风带着山涧的凉意吹来，却吹不散他眼底的从容。
“无人机群的嗡鸣声越来越近了，”
他侧耳听了听远处的动静，笑呵呵地转头看向身侧，
“张瑜，这火候差不多了，该咱们动手了吧？”
张瑜站在月光斜照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
他闻言微微颔首，从背后解下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背包递过去，背包带在他掌心留下浅浅的勒痕。
“确实到时候了，”
他的声音清冽如冰泉，
“这东西你拿着。虽说未必能一次性把他们连根拔起，但让这群家伙吃点记性，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卫华接过背包，指尖触到背包里棱角分明的硬物，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他转身走到登天阶边缘，居高临下地朝下方望去。
夜色里，手电的光柱在台阶上晃动，马羯正背着昏迷的孟岸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挪，钱桓和步华则架着虚弱不堪的于顺义，三人的身影在陡峭的台阶上摇摇欲坠。
他们距离顶端只剩下二十几级台阶，每一级都像是用耗尽的体力铺成的。
“马羯，步华，再加把劲！”
方卫华扬声催促，声音在夜风中传出老远。
说话间，他已经从背包里捻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石子，指腹碾过石子粗糙的表面。
强化后的目力让他能清晰看清下方苏暂的轮廓，他屈指一弹，石子带着破空的锐啸俯冲而下 —— 精准地砸在苏暂的右腿膝盖上。
“唔！”
苏暂闷哼一声，身体猛地踉跄了一下。
他那能预知危险的本能在这一刻疯狂预警，可方卫华扔出石子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他只来得及拧动身体，剧痛已经顺着膝盖蔓延到整条腿。
他咬着牙没让痛呼出口，强撑着用手电向上照去，光柱里，方卫华正站在顶端的月光下，眼神里的玩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果然是你在背后搞鬼！”
苏暂心里瞬间明了，尽管还猜不透方卫华的用意，可求生的本能让他眼神一狠。
他猛地转头看向马羯几人的方向，喉结滚动着低吼：“动手！给我拦住他们！”
早已在暗处待命的小弟们立刻从怀里摸出小巧的手弩，泛着冷光的短弩箭 “咔嗒” 一声搭在弦上，黑洞洞的箭头直指台阶上方。
“呦，这是终于打算撕破脸皮了？”
方卫华笑得更深，眼底却掠过一丝寒芒。
马羯几人听到 “动手” 二字时，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求生欲像是强心针注入四肢百骸，原本沉重如灌铅的双腿突然变得轻快，仅剩的二十几级台阶，竟被他们走得如同平地飞奔。
可没等他们攀到顶端，下方已经传来 “咻咻” 的破空声 —— 数支弩箭带着风声朝他们射来。
“小心！”
方卫华眼疾手快，手腕连挥，数块石子如流星般飞出，精准砸中那些正要扣动扳机的小弟手腕。
紧接着他俯身抓起一大把石子，臂力骤然爆发，如天女散花般朝着下方人群狠狠砸去。
强化后的力量让每一块石子都带着千斤之力，即便没有刻意瞄准，砸在人身上也足以让人骨断筋折。
苏暂带来的小弟们顿时惨叫连连，阵型瞬间乱作一团。
马羯感觉耳边掠过一阵冷风，侧脸余光瞥见一支弩箭 “噗” 地插进台阶边缘的石缝里，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他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刚才只要慢半拍，这支箭就该钉在他脖子上了。
“快上来！”
方卫华踩着台阶向下冲了几步，在马羯即将攀顶时伸出手。
他一把将马羯连人带背上的孟岸搂在怀里，借着强化后的爆发力纵身一跃，稳稳落在登天阶顶端的平地上。
钱桓和步华被这惊险的场面惊得愣了一瞬，听到方卫华的喊声才猛然回神，两人咬着牙拖拽着于顺义，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方卫华，我要你死！”
苏暂捂着被石子砸中的膝盖，眼睁睁看着马羯等人脱险，怒火直冲头顶。他抓起一把手弩，对准方卫华的头顶就要扣动扳机。
可这样的攻击在方卫华眼里如同儿戏。
他身形微微一侧，那支弩箭便擦着他的耳畔飞过，钉在身后的崖壁上。紧接着他屈指一弹，另一块石子如追踪导弹般飞去，精准砸在苏暂握弩的右手上。
“啊！”
苏暂痛呼一声，手弩 “哐当” 掉在台阶上。
他强忍着钻心的剧痛，正要嘶吼着指挥小弟们继续进攻，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 “嗡嗡” 声。
夜色中，数十架无人机组成的编队正朝着登天阶飞来，机身上印着的临江军事基地徽章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来得正好。”
方卫华嘴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立刻示意众人：“快躲起来！”
就在无人机群抵达登天阶最高处，准备俯拍全景时，希望之光号飞船释放的干扰信号猛然扩大。
而在无人机最后传回的影像里，清晰记录着弩箭破空射向无人机的画面，以及下方被石子砸得人仰马翻、满身是伤的苏暂和刘千山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