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浅金时，卧室里已经有了细碎的动静。
小家伙是被窗外的鸟鸣闹醒的，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摸手腕——那根杏色发绳还乖乖绕在上面，带着点体温的暖。
他顿时咧嘴笑了，小嘴巴弯成颗甜甜的月牙，小脚丫在柔软的床单上蹬了蹬，像只刚伸懒腰的小猫，奶声奶气地喊：
“妈咪……”
“嗯？”
黎初落刚醒，声音带着点微哑的柔，侧过身看向他，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睡翘的碎发。
“早上好～”
小家伙的声音软乎乎的，尾音拖着点撒娇的颤，小脑袋往她枕头这边蹭了蹭，鼻尖差点撞到她的下巴。
“早上好呀。”
黎初落笑了，伸手将他往怀里带了带，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头。
“我们起床吧好不好？不是念叨着要去幼儿园？”
“对的，我们嗯…起床……”
小家伙的小身子晃了晃，像是还没完全清醒，攥着被角使劲往起坐，小胳膊软乎乎的，撑了两下才勉强坐直，脑袋还轻轻晃了晃，像颗没站稳的小糯米团子。
“回去穿衣服……”
“妈咪抱抱……”
“好，妈咪抱。”
黎初落顺势将小家伙抱起，小身子软乎乎的，像团刚晒过太阳的棉花，立刻蜷起小腿勾住她的腰，小脑袋往她颈窝里蹭。
“今天想穿哪件？”
“想穿嗯…恐龙……”
“那件有恐龙小勋章的是不是？”
“是的……”
她抱着小家伙往他的房间走，晨光从走廊的窗棂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踩上去像踩着碎金。
怀里的小不点正用鼻尖蹭她的颈窝，小爪子在她胸前轻轻抓着，像只撒娇的小猫：
“勋章…恐龙……”
“嗯，恐龙勋章。”
黎初落笑着应，推开他房间的门。
看着他洗漱完，她将他放在床上，伸手拉开衣柜，那件白色的小衬衫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胸前缝着枚绿色的小恐龙勋章。
她腾出一只手把衬衫取下来，布料是软软的纯棉，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
小家伙立刻从她颈窝探出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小手指着勋章：
“要…要摸摸……”
“喏。”
黎初落把衬衫递到他面前，他的小爪子轻轻碰了碰勋章，冰凉的金属混着布料的暖，让他咯咯笑起来：
“喜欢……”
黎初落把衬衫往小家伙面前凑了凑，指尖轻轻捏着他的小胳膊，替他把睡衣袖子褪下来。
软乎乎的小胳膊露出来，带着点奶味的暖，她笑着低头：
“喜欢恐龙对不对？”
“对的……”
小家伙乖乖抬起胳膊，小爪子还攥着衬衫的衣角，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胸前的恐龙勋章。
衬衫的袖子有点长，滑到他手腕时，刚好盖住那根杏色发绳，他立刻着急地晃了晃手：
“绳绳……”
黎初落帮他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腕间的发绳，指尖轻轻捏了捏那软软的绳身。
“绳绳在呢，跟恐龙勋章做朋友好不好？”
“好……”
他奶声奶气地应着，另一只胳膊也乖乖伸过来，小身子因为使劲往前倾，差点从床上滑下去，被黎初落伸手按住腰。
“走了，妈咪抱，下楼吃早餐，嗯？”
“好……”
晨光斜斜地淌过餐桌，在小家伙面前的白瓷碗沿镀上一层金边。
他正用小手攥着卡通勺子，费劲地舀起一颗馄饨，汤汁顺着勺柄往下滴。
“慢一点，没关系。”
“不然小恐龙要脏了。”
“嗯…好……”
黎初落坐在对面，手里正摆弄着他的恐龙小挎包。
“包包里有小饼干，还给暮暮多放了几颗糖，可以给其他小朋友分享。”
小家伙刚把馄饨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小脚丫晃悠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
“好……”
“还有牛奶也给你装好了。”
“谢谢妈咪……”
“不客气。”
吃过饭。
黎初落把恐龙小挎包往小家伙肩上挎，带子有点长，她蹲下身捏着调节扣收了收，确保包身刚好贴在他腰侧，不会晃来晃去。
她替他理了理帽檐，指尖拂过他软乎乎的耳垂，眼底的笑意漫得像晨光。
“准备好了么，黎淮暮小朋友？”
小家伙攥着挎包的恐龙蛋拉链头，小帆布鞋在地板上踮了踮，奶声奶气地喊：
“好惹！”
尾音带着点含糊的雀跃，手腕下意识往身前送了送，像是在展示腕间的杏色发绳。
“绳绳…也准备好惹……”
“那出发了？”
黎初落直起身，拎起玄关柜上的钥匙，指尖轻轻晃了晃，钥匙串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
“嗯！”
小家伙重重点头，拽着她的手往外走，小挎包随着步子在身后轻轻撞，发出“沙沙”的轻响。
幼儿园。
登记台后坐着个穿蓝色马甲的年轻男生，胸牌上写着“实习老师 小林”，看见黎初落牵着小家伙过来，眼睛先亮了亮——
小家伙帽檐正随着动作晃，腕间的杏色发绳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像团软乎乎的。
“你好可爱啊。”
小林老师笑着推过登记表，笔尖在纸上轻轻敲了敲，声音放得格外柔。
“来，哥哥记一下名字好不好？”
小家伙往黎初落身后缩了缩，小爪子攥紧她的手指，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抠着，帽檐压得更低，几乎要遮住眼睛。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还带着点磕巴：
“嗯…黎、黎淮暮……”
“黎淮暮？”
小林老师在表格上一笔一划写下来，抬头时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害羞了是不是，没事的小朋友，哥哥又不吃人。”
“几岁了？”
“两、两岁半……”
他的声音又小了点，脚尖在塑胶地板上轻轻蹭着，像是在数地砖上的小格子。
耳尖有点红，大概是刚刚被夸得不好意思，小脑袋往黎初落腿侧埋得更深，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偷偷瞟着小林老师手里的笔。
黎初落忍不住笑了，弯腰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发顶，指尖蹭过他的帽檐：
“小恐龙要勇敢对不对？”
小家伙抬起头，看了看妈咪，又看了看小林老师，小手指着表格上“两岁半”那几个字，像是在确认，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声音里终于带了点底气：
“对的……”
“好了，这个拿好了，算是我们的体验卡哦。”
“好……”
“谢谢…哥哥……”
小家伙的声音还带着点奶气的怯，却比刚才清晰了些，像颗刚剥壳的奶糖，轻轻落在空气里。
他说完就赶紧低下头，小手却下意识攥紧了刚接过的体验卡——
卡片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只举着气球的小熊，边角圆滚滚的，刚好能被他小小的手掌握住。
“妈咪……”
“嗯？”
黎初落弯下腰，视线和他齐平，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柔。
她看见他的小耳朵还红扑扑的，帽檐下露出的睫毛颤了颤，便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点凉意，逗得他往她掌心缩了缩脖子。
“介里…我的名字？”
小家伙终于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小手指着卡片上“黎淮暮”三个字，发音有点含糊，像含了颗糖。
“对啊。”
黎初落的指尖跟着他的小手，轻轻点在那三个字上，一笔一划地念，声音慢得像在哄他玩游戏。
“等暮暮再长大一点，手指更有力气了，就可以学写自己的名字了是不是？”
她的指尖划过纸面，带起极轻的沙沙声，眼底的笑意漫出来，映得小家伙的眼睛也亮闪闪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