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开门的是谢方宁，周祗大喜，但见对方身上还沾了血，他又拧眉。
“找到你了。”谢方宁抿唇，此时的他说话没了之前的磕巴，十分流畅。
周祗愣了一下，在确定来者真的是谢方宁后立马笑着道：“谢方宁，你说话变得更流畅了！”他用了一个‘更’字，并非用的是‘变得’，这让谢方宁觉得有些开心。
“嗯，”谢方宁点点头。
“好可惜，还是不爱说话。”周祗要往谢方宁的方向走却被小宋拦住了去路。
三个人此刻呈现三角形的站位，小宋直觉眼下的情况对他不利，那他唯一的办法便是扣下稍弱的周祗来给自己创造一个逃脱的机会。但是很显然，谢方宁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把短刃自他手中飞出穿透了小宋得肩胛骨。
谢方宁用了不小得力道，大到把小宋整个人狠狠钉在了墙壁之上。周祗见状连忙一个翻滚，滚到了谢方宁的身边。他站起身的时候衣服刮到了一边的椅子，差点把他人都带着摔倒。谢方宁伸手拉了一把他，这才好好站住。
“你走不掉了。”谢方宁一手握着周祗的手腕，而后视线缓缓从周祗脸上移到了小宋的脸上，他说话音调平平，不带任何情绪，“我们找你花了不少时间。”
周祗顺势想倚靠谢方宁，没想到被对方用肩膀抵住了：“你们没找我吗？”
“……”谢方宁垂眸看向身形比自己要高上一些却硬要驼背倚着他的周祗，“以为你死了。”
“真是冷酷无情啊。”周祗笑着，瞳孔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带他回去吧，我想，很多事情我都差不多解决了。”
谢方宁点点头，而后再次看向捂着肩膀痛不欲生的小宋：“打算怎么走？被我打晕，还是你自己走？”
“……”肩膀上的疼痛刺激着小宋，他半眯着眼去看依偎在一起的谢方宁和周祗，之前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两个人还有这一层关系。不过，他俩还真有意思，都喜欢给敌人做选择，“我跟你们走。”
“我就说嘛。”周祗笑眯眯的，“你就是个识时务者，总是能在二选一中间选到一个对你我都好的选项。”
？这很难选不出来吧？
一路上，周祗缠着谢方宁多跟他说两句话，他觉得高兴，走路摇摇晃晃的，时不时就要跟谢方宁贴一下又或者牵一下手。谢方宁不想搭理他，他就哼哼唧唧说自己不舒服。
“你，好好走路！”谢方宁不堪受扰，他不知道周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黏黏糊糊的，弄得他都有些不自在，只好厉声喝止，“你……”
见谢方宁又要斥责自己，周祗两眼一闭，期期艾艾地哀嚎：“我的右臂脱臼了，方宁，你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呀~”
一边的小宋两眼一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种小把戏，他早就用腻了。
谢方宁叹了口气，只好腾出一只手去牵周祗的手：“快些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嗯。”周祗笑着点点头，他都有些适应不过来能连续说话的谢方宁。之前他也有想过，谢方宁的结巴是不是后天某些心理障碍形成的，要不要帮他治疗一下。
可是……
周祗觉得，谢方宁声音好听，便是说话断断续续结结巴巴他也愿意慢慢等着对方说完。如果哪一天谢方宁主动提起了治疗结巴的事情那他便花光所有去治疗他，可是如果谢方宁一直不提，那他觉得这样也很好。
“谢方宁，我觉得你什么样都很好。”周祗突然开口说道，他一本正经，“我替你感到高兴。”他能接受任何样子的谢方宁，可他有点不敢告诉谢方宁自己的每一面。
周祗明白，潜意识里，现在的谢方宁对他更多的是一种算不上喜欢的喜欢。因为对方觉得他足够好，觉得被他喜欢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才接纳了他。来到其二世界后，谢方宁又从叶倦嘴里听说了他们曾经是队友，或者应该是更亲密的一层关系。而就是在这个时候，谢方宁对他的感情到达了巅峰，那种宿命感让谢方宁认为自己是爱他的。
但是，这种感情根本经不起推敲，甚至经不起一丁点的风吹浪打。
周祗悄悄收紧了跟谢方宁交握的手，他感觉这段感情是他偷来的，所以他想把谢方宁变成跟他一样的人。
只要把神只拉下泥潭，那他便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了？”谢方宁注意到了周祗已经布满汗渍的手心，包括他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高兴什么？”
“就是高兴。”周祗龇牙咧嘴，笑得牵强。
谢方宁不解，他盯着周祗看了半晌，而后才道：“周祗，我会成为你手里一把合格的刀。”
“？”这下轮到周祗不解了，他从未把谢方宁当成他的刀，“为什么？”
“感情束缚住了我的步伐，我不希望止步不前。”谢方宁抿唇，而后叹了一口气，“我会变得跟裴川今一样厉害，成为无需你担心的存在。”
周祗笑了笑：“你跟裴川今是不一样的，他太强了。”
不得不说，裴川今的搏击能力是他目前见到过最厉害的，除去一开始的程西洲尚且可以跟裴川今打个平手之外，之后跟裴川今动手的基本没讨到过好处。
“我也可以。”谢方宁没听懂周祗的意思，只当周祗在安慰他。
“好。”周祗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你是我的刀，裴川今也是我的刀，陆朝漾也要做我的刀……我这干脆去开个店，专门卖刀的呗？”
“无聊。”谢方宁斜睨了一眼周祗，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嘴角却不自觉跟着一起上扬。
等到两个人押着小宋回了唐素安院子的时候，陆朝漾他们几个人都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一见到谢方宁带回了周祗，陆朝漾彻底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了下来，她无法控制地蹲坐在了地上。
“你总算肯回来了。”陆朝漾无力地开口。
“那是当然。”周祗道。
“什么味道？”等周祗靠近的时候，陆朝漾猛地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你身上好臭。”
“……”周祗有些绝望地去看谢方宁，对方扬了扬眉。
所以，他是臭了一路，然后还要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去贴谢方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