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楚清蒙醒来后没见到墨流瑾，大脑宕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去上早朝了。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起了身开始收拾，简单的洗漱过后，才叫春和进来给她梳妆。
“姑娘，您先把药喝了吧。”春和一边给她梳妆一边嘱咐。
楚清蒙深吸了一口气，端起碗直接干了，真难喝！春和默默的给她梳着妆，楚清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春和，你可嫁人了？”
春和摇了摇头，“奴婢没有嫁人，也不想嫁人了，姑娘走后，奴婢是想替姑娘守着二位公子活一日算一日吧。”
楚清蒙叹息了一声，看着春和，“不必这般的，何苦为了我一个人连累你们这些人呢。你若日后想嫁人了，或有中意的了，跟我说一声，我便放了你的身契，到底是我对不住你，当误你这么多年。”
“姑娘，奴婢只想守着姑娘。”春和强忍泪水哽咽出声，姑娘死在她眼前的那一幕，她真的永生难忘。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武清的声音传来，“爷，您醒了吗？今日的卷宗。”
“嗯，进来吧。”
武清拿着卷宗走了进来，春和也已经给楚清蒙梳完了头发，见武清看着她便识趣的端着洗脸水出去了。
“爷，十九是此次东越派来的使节。”武清向楚清蒙禀告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楚清蒙拿过了卷宗，随手翻看着，“十一，几个儿子？”
“总数二十人，活下来的十五人。还有两个妃子有孕。”武清回的倒快。
“成年的有几人？”
“十人。”
“抽空查查老三，老五，十六。我还没同这几人正面对上过。”
“是。”
“江漓的母亲……”
“出身不高，是江南织造刘锦辉的庶妹。当时十一酒后失德强要了人家，最后以承徽的位份抬进了府里。”
“……”好的，老爹的风流韵事。
“十五处置完了吗？”
“大哥还未来得及处置。如今还在水牢关着。爷放心，他出不来。”
“嗯，先关着吧。容我再想想。”
“是。”武清略顿了顿，他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报给九爷，最后还是开了口，“今秋要送进宫的女子已经选好了，全是族中容颜姣好者，爷可否要过目？”
“嗯？”楚清蒙懵了一瞬。
才踏进屋里的双程听见这话眼皮一跳，二哥是不是傻？这事儿也跟爷说？！“爷，按规矩族中需放女子在皇帝身边。”
楚清蒙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而后闭上了双眼，从她手下选人给她老爹送去？呵！“你们看着办吧。此事不必报我。”
看着九爷的脸色不好，双程开口解释，“爷，没办法的事儿，实在是为了消除皇帝的疑心罢了。您不必上心。”
“嗯。”楚清蒙只是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她就是觉得荒诞！对不起她妈！当初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想做皇帝，自己又有能力帮他，就帮他吧，可这些琐事是她没有料到的。她不可能要求他一直不娶，只是想他心里还能有楚曦月便好。可让她送女人给他，她只觉得负罪感满满的。
“爷且宽心，实乃常事儿，无奈之举。”双程劝慰了她两句。
楚清蒙只是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又道，“查查江漓的人品性情。”
“是。”武清应了一声，见楚清蒙没什么事了，这才告退离开。
双程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楚清蒙手边，“爷，您莫想太多。”
楚清蒙突然笑了一声，看着双程问道，“你们族长，知道你们四个卖身给我了吗？”
“……”双程无语了一瞬，什么叫‘卖身’？这什么形容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才开口回她，“大哥就是族长。我们兄弟仨为族中长老。”
？？楚清蒙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双程，“你们仨……哪里像长老了？长老不该是那种胡子花白拄个拐杖开口就是‘老夫’的那种老头子吗？！”
“……”双程再度深吸一口气，这是哪里的偏见？！“爷，再等个二三十年，您就能看到我等拄拐自称‘老夫’了。”
“……”大可不必。
“为何，你们愿意跟随我父兄？”
双程沉默半晌，这才开口，“虺家是老楼主一手救起的，老楼主对我们几兄弟有恩，对我虺家全族有恩，此恩百世难还。哪怕九爷是要我等犯灭族之罪，我等也会在所不辞。”
楚清蒙叹息一声，“我何德何能，要你们如此忠心。”
“老楼主原是想将这天下送与爷玩乐的。但，爷您似乎无意。”双程很清楚老楼主下的那些钉子探子的用处。
“双程。”楚清蒙一脸的真诚，“我丑时起不来准备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