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来势汹汹，任凭全四多少药灌下去都没有用，楚清蒙已经气息奄奄了，凌显把着脉眉头紧锁，最后只得让她服了乾元丹这才吊住了她的命。
“这东西，是毒也是药，能让她暂时精神好起来一日，可吃了就时日无多了，肉身快撑不住了，你可准备好让她完成她想做的了？”
凌显这话无异于病危通知书，墨云庭整个人都要碎了，“真的……没办法了吗？”
听出他的哽咽，凌显拍拍他的肩膀，“不是坏事，她身死之后会飞升，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会记得你，一直都会。”
墨云庭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可否帮我一个忙？”
“你且说来听听。”
“待大计成功那日，让她以我儿的身份上殿，我要她做太子。我知道，这事儿没有什么意义，可我就想留下点她的痕迹，你可否，答应我？”墨云庭心底的痛无处可说。
“好。”凌显应了下来。
乾元丹的效果很快，楚清蒙的高热退了，人也醒了过来。
几日的休养，让楚清蒙好了许多。除了白的吓人的脸。
墨云庭给她喂过了药，摸着那张一丁点儿血色都没有的小脸，心都碎的不能再碎了。
从前，她哪里会让人喂药，总是嫌苦一口干，如今一勺一勺的喝，她反倒面无表情的都咽了。
“三日后，起兵进城，蒙蒙，可还能撑得住？”墨云庭揉着她的头发，眼里满是不舍。
“好。”楚清蒙笑着应了下来，“打完这一仗，爹爹的皇位就坐稳了。这天下，就太平了。”
“嗯。”墨云庭强颜欢笑。
楚清蒙的情况好转，墨云庭终于腾出手处理宋廉了，抄家落狱凌迟不过一夜，天翻地覆，人心惶惶。
墨云庭处理宋廉的动静很大，一个六品官，还不至于他如此大动干戈。
墨尘风敏锐的猜到这事儿应有隐情，叫了他们几兄弟来了王府议事，却没有往柳姨娘留下的那个妾室那里想。
面对墨尘风的各种猜测，墨流瑾叹了口气道出实情，“父亲，不必猜了，上位此举只是在给清蒙出气罢了。”
“何意？”墨尘风并不清楚柳姨娘的所有信息，她于他不过一个工具罢了，一个替陈思雨挡住‘善妒’二字的工具，一个泄欲的工具，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这个工具独独不占‘喜爱’二字。
“宋廉是姨母柳蝶的丈夫，也是我府中那妾室的父亲。”墨流瑾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认。
“那人你还没处理？”墨尘风皱起了眉。
墨流瑾扯出一丝苦笑，“清蒙不让我处置。她也不处置，就一直在院子里养着。”
墨尘风下意识的问了句，“我儿呢？”
“一个月前去了汝州办事。回来后去了五楼，至今未归。”墨流瑾浑身无力。
墨流渊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其余几人也是或震惊或气愤或不解的看向他。
“为何不去把人接回来？！”墨尘风火气大了，柳氏真是够可以的，死了还要搅得这一家子不安宁！
“儿子去了，大门都进不去。就连江清江澈也不让进了，她每日都会在窗边看书处理公务，可到今日为止，已经十三日没有开过窗了。”墨流瑾只觉得他快被压抑的疯掉了。
墨流方也无力的闭了闭眼，他不懂楚清蒙为何闹成这样，只是个妾室，处理了不就是了？何苦要这般为难自己？
墨尘风狠狠瞪了一眼墨流瑾，“等下叫了江清江澈来，让你母亲同你去五楼，给我把人接回来！她回来之前，把那女子处理干净！”
但是还没等陈思雨同他们去找楚清蒙，将军府的人就来回禀了，“爷！长公主回来了！”
墨流瑾瞬间有了精神，立刻告退离开回了将军府。
“母亲，您怎得连儿子也不见？”墨江清看着楚清蒙没什么精气的双眼不由得皱眉。
楚清蒙回来前让双程替她上了妆，如今看来倒没有那么白的吓人了，“这几日事多又忙，见你们，除了唠叨我，还能做什么？再说事情处理完，我自然回来了。”
“母亲，这月余您都不想儿子吗？”墨江澈有意试探，跪到楚清蒙身前伏到了她的膝上，不出片刻，冰凉的温度透过衣物传到了他的脸上。
楚清蒙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想你们做什么？明日就四十五天了，是我锦瑟的满月宴，我倒是想孙儿们了。”
尽管楚清蒙再三遮掩，可语气里的疲惫感仍旧能透出来，墨江清眉头狠狠一跳，母亲似乎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