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轩华殿给了沈茹茵住,九皇子府上又一下子门庭冷落起来。
九皇子接受不了这个落差,脾气变得更加古怪。
九皇子妃和沈皇后、沈茹茵处得还算不错,劝他道:“是福昌郡主一家住进去,难道不比其他兄弟住进去的好?”
“虽说小皇子们年纪都还小,但要是父皇起了培养他们的心思,反倒对我们更加不利。”
九皇子听了她的劝慰,心情好多了,口中却还要说:“茵茵住进去也就罢了,怎么叫卫瑛一个外男也住了去,宫中岂是能叫外人随意出入的地方。”
九皇子妃说:“父皇如今不放心福昌郡主离得远了,可她到底是有自己的家庭的,哪儿能拆散人家一家子呢。”
九皇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九皇子妃没注意他的不对,只取了药膏来:“殿下到该用药的时候了,太医说用得好了,或许有完全恢复的可能呢。”
九皇子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药膏:“用了这么多日,连点效果都没有,该疼还是疼,太医总是会哄人。”
九皇子不满意,却也不能真不用,他还是盼着自己能痊愈的。
“殿下,”外间,九皇子的宠妾匆匆进来,脸上带笑,敷衍的对九皇子妃行了个礼,“殿下瞧瞧我寻到了什么好东西。”
九皇子正不高兴着,见到宠妾也心烦:“有事就说。”
宠妾不敢耽搁,献宝一样把手里的小瓷盒拿出来。
“这是我叫家里寻访了许多名医才得来的祛疤膏,特意来献给殿下。”
九皇子妃皱了皱眉头:“可叫人试过药?别什么东西都拿到殿下跟前来。”
宠妾不满的说:“外头多少人用过呢,个个都说好,您要是不放心,不如叫太医来瞧瞧?”
九皇子还要再说,九皇子便已经打断了她们的争执:“好了,先叫府医来看看,乡野之间也有名医,若府医看过后没什么不能用的,本殿尝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太医得派人特意去请,府医就在府中,来得很快。
他查看过后道:“禀殿下,这药膏并无异常,可用。”
宠妾对着九皇子妃笑得得意。
九皇子妃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握紧了拳头还想再劝,九皇子却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就给本殿用这个试试。”
这药膏颜色莹润,上脸之后清清爽爽,连伤口都很快不疼了,九皇子如获至宝,嘱咐宠妾道:“再去给我寻些来。”
宠妾娇滴滴的答应,美目流转间,好似带了钩子一般。
九皇子自觉有了可以治疗的方法,也愿意跟宠妾多说几句,甚至还特意叫她也留在身边伺候。
九皇子府上的事传到宫里,沈皇后还当着皇帝的面儿好奇:“这民间的大夫可真厉害,做出来的药效果比太医的还好。”
皇帝有些意动,嘴上却说:“民间偏方,未必是医术胜过太医。”
沈皇后做出担忧之色:“既是偏方,那药可足够妥当?用不用叫太医瞧瞧?”
“不是说让府医看过才用的?”皇帝说,“若是能痊愈,偏方也是好药。”
沈皇后点点头:“这倒是,小九府里的府医医术应当不差,他都看过了,想来是没问题。”
“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叫太医诊脉时也看上一回,要是他也说没问题,才算是真正放心。”
皇帝见沈皇后考虑得如此周全,大为满意:“得此贤后,夫复何求啊!”
沈皇后面上飞起红霞,守在边上的沈茹茵识趣的悄悄起身,领着殿内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次日下朝,皇帝要私下见几个要紧的官员,沈茹茵独自先回了沈皇后处,就见她正在嘱咐要去九皇子府上的太医。
“小九处新得的药,你一定得瞧瞧。小九打小娇贵,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可千万劝住他。”
太医领了沈皇后的旨,才出宫去。
沈茹茵走到沈皇后身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就是不说话。
沈皇后看得好笑,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腕上点了几下,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沈茹茵挑了一下眉,果然不出所料,这事儿就跟姑姑有关。
要是她猜的没错,九皇子用的药肯定有问题。
用上以后就不痛了的,多半是加了什么止痛药,这类药物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用了还想用,时间长了,就戒不掉了。
若是让九皇子这么活着,那还真说不好和姑姑原先想的叫他送命比起来,哪个更严重。
不过九皇子才收到药不久,姑姑在明面上得了消息第二天便派了太医去,要是九皇子能忍住痛,相信太医的话,那还能有破局之法,要是不信……
以后他也怨不得旁人。
毕竟姑姑可是个好嫡母,十分关心九皇子,是他自己不听劝,与人无关。
沈茹茵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学得足够好的时候,总能被姑姑给上一课又上一课。
沈皇后问她:“想什么呢,都有些出神了。”
沈茹茵道:“只是觉得自己还有得学,要更认真些才行。”
“什么还有得学?”说好要迟些回来的皇帝从外头进来,没人通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沈皇后赶紧起身,带着沈茹茵去迎他:“我也正问呢。”
沈茹茵说:“是这些日子在朝堂上旁听,觉得自己有许多不足之处,便想着要再好好努努力,不然就要对不起舅舅对我的信任和培养了。”
皇帝开口前,沈皇后便先道:“难怪回来以后就不声不响的,原来是反思着呢。”
“陛下你瞧,茵茵是不是有那么点幼时自己跟自己较劲儿的意思了?”
“是有一些,”皇帝说完又用规劝的语气对沈茹茵道,“路要一步一步走,急不得,有寡人看着你呢。”
沈茹茵面上满是感动和孺慕,很会说话的哄了皇帝半天,叫他到用午膳前都乐乐呵呵的。
至于为什么是午膳前,自然是派去九皇子扶的太医回来求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