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知道挣钱有多么不容易了吧！”何大傻笑道。
其实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单独写个对照表，这样一对照就知道多大尺码，但他为了给母女俩找点事儿干，就故意折腾了一下，好让她们知道挣钱有多不容易。
“小当，累了你就歇着去吧！”秦淮茹捶着老腰说道。
小当撇撇嘴说，“累倒是不累，就是觉得太麻烦了。”
“要想挣钱，你就得受这份罪，真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何大傻瞅秦淮茹一眼，跟你妈似的，拿傻柱当冤大头，照死了吸人家。
“我也没说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你看你，就知道挤兑我。”小当表示很委屈。
“我哪挤兑你了？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
秦淮茹劝了一句，又对何大傻说，“我看时候不早了，厂里四点半下班，去晚了就不赶趟儿了。”
何大傻看了看坐钟，发现都快两点半了，“说的对，去早一点能占个好位置，省得到时候跟别人争地盘。”
（大厂门一般都有摆摊的，比如卖菜的，卖冰棍的，当然也有卖衣服的。）
“你俩先把标好的装包，我去供销社借辆板车。”
母女俩也不敢耽搁，赶紧把货装起来，就在这当口，秦京茹又鬼鬼祟祟的上门了，
“姐，你俩忙啥——呀，这么多牛仔裤呀！”她兴奋的立马捡起一条牛仔裤就往自个身上套，却被小当一把夺过去，
“小姨，这是拿去卖的，不能穿。”
“我试试咋了嘛，又穿不坏。”
秦京茹顺手又薅一条，拿在手上试了试手感，“嚯，瞧瞧这质量嗨，妈呀，上面还都是外国字呢！”
“可不嘛，这都是进口货。”小当得意完又一把夺过去。
秦京茹不愿意了，
“小当，我可是你亲小姨啊，你就不能送我一件吗？”
“小姨，你知道这一条牛仔裤进货价多少吗？”
“多少？”
“六十五，顶你两月工资了。”
秦京茹目瞪口呆，“我的天，一条六十五，那这几大包加起来要花多少钱？至少也要好几万吧，傻柱哪来这么多钱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家那位说了，这叫分销模式，是和厂家合作，先拿货后给钱，卖多了还能返点呢！”
秦京茹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听着挺玄乎的，啥叫分销模式？”
“分销模式就是——哎呀，我也不太懂，反正是先拿货后给钱。”其实小当也不懂什么叫分销模式，光听何大傻忽悠了，压根儿就没来得及问。
“那照你这样说，傻柱不是占大便宜了嘛，不用给钱都能拿货，天底下还有这好事儿？”
“那我不知道，好像要有什么信誉度，信誉度越高，人家给你的货就越多。”
秦京茹好像有点思路了，
“我说他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敢情是跑门路去了。”
“那是，不然你以为谁都可以这么干啊，你得先跟人处好关系才行。”
小当此刻感觉特自豪，自家男人就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了，不用花钱就能拿到这么多货，可着四九城你打听打听，还谁有这个本事？？
“啧啧，真了不起。”
秦京茹既佩服又羡慕，同时她也特后悔，你说老娘当初怎么就没嫁给傻柱呢，白白浪费这么多年青春。
不多时，何大傻就推着板车回来了，完了把货装车上，又点了点手头上的零钱，随后就载着小当出发了。
等两人来到轧钢厂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两个摊位，一位是卖菜的，另一位是卖冰糖葫芦的，两家各占一门脸儿，谁也不打扰谁。
如今何大傻一来，平衡就打破了，
“嘿，我说，你们卖什么的这是？”卖菜大妈担心被戗行，便主动走上前询问。
“嗨，弄了点衣服，大妈，您生意怎么样啊！”何大傻一边绑架子一边说道。
“哟，现在服装可紧俏的很，那你怎么来这了，咋不去秀水街啊，那边人多。”
卖菜大妈见不是戗行，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是人多，可竞争压力也大不是？我这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还是在自家厂门口卖卖就得了。”
卖菜大妈听着有点懵，“敢情你在这厂里上班啊！”
“对，在这厂里上班，大妈，您贵姓？”
“啊，我姓李，大家伙都叫我李婶。”
“得，那以后我也管您叫李婶得了，李婶，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嗨，我这算那门子生意啊，就卖两棵菜而已，只要有人还做饭，我这车菜它就不愁卖，哈哈！”听这话，也能看出来李婶是个爽快人，
“那倒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当站旁边也插不上话，有点小尴尬，不过下一秒李婶就把话题扯她身上了，
“这位是你媳妇儿吧，姑娘长的可真俊。”
一句话就把小当夸的娇羞不已。
“嘿嘿，也就一般人吧！”
小当一听不乐意了，立马追问道，“我怎么就一般人了？在班里我也算是班花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一般人了，说，今天你非要说出个所以然不可。”
何大傻对李婶两手一摊，“您瞧，我没说错吧，再标致的人她也免不了俗套啊！”
“哈哈~”
李婶被逗的乐个不停。
“李婶，那边卖糖葫芦的哪人啊，怎么坐着不动弹啊！”搭完架子，何大傻走到一边抽两口烟解解乏。（他在火车上几乎都没合眼，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出一身疲惫的样子。）
“嗨，他也是个苦命人。”李婶叹了口气。
“这话怎么说？”
何大傻和小当都很疑惑。
“聋哑人。”
得，还真是个苦命人啊！
何大傻走到卖糖葫芦跟前递给他一支烟，小老头接过去高兴的比比划划，仿佛在说，小伙子，你真讲究。
何大傻也不懂哑语，只能打个手势说，您先忙着，我这就不打扰了。
谁知小老头却不让他走，扭头就取下一串糖葫芦送给他，并指了指远处的小当，嘴里啊个不停。
何大傻秒懂，人家是说，拿回去给你媳妇儿吃。
瞧瞧，多善良一人啊，怎么老天爷就不开眼呢。
何大傻也不好拒绝，因为有身体缺陷的人往往自尊心都特强，你越是拒绝，他就认为你是看不起他，所以一旦遇上能接受最好接受，然后再找机会补偿，这是对他们的尊重。
“谢谢啊！”他对小老头敬了个手礼。
小老头同样对他回了个手礼，然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开怀大笑。
回到摊位上，何大傻把糖葫芦递给小当，小当也注意到小老头正对她比划了一个放心吃的手势，于是她也回应一个谢谢的手势。
“你还会手语？”何大傻无比惊讶。
“那当然了，谁让我是老师呢！”小当仿佛找回了场子，得意的笑了笑，随即添一口糖葫芦说，
“酸酸甜甜的，真好吃，你也尝尝。”
何大傻也不客气，张开大嘴就吞下一棵山楂，嚼了两下口味确实很不错，绝对是老手艺人了。
于是他对小老头竖起一个大拇指，小老头很高兴，忙打手势说，喜欢吃就过来拿，别跟我客气。
何大傻看懂了，轻轻点了点头。
“傻柱？小当？你俩怎么在这儿？”
一位穿着时尚的少妇从厂里走出来，然后停在摊位前，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