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抵是午时的日光太过刺眼,睡意朦胧的温泽又被这强烈的光线所扰,便下意识抬手遮挡。
然而,就在温泽抬手的动作间,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之声也随之响起。
温泽迷糊了好一会,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只见温泽那双淡紫微蓝色的眼眸里依然弥漫着浓浓的迷茫之色,就好似那尚未散去的晨雾一般,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的真实情绪。
很显然,温泽还未真正睡醒,所以意识还尚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见日光耀眼,温泽心里想着该起床了,才勉勉强强打起些精神,正准备起身下榻。
就在这时,那阵熟悉的窸窸窣窣之声再次传入温泽耳中。
可能是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温泽几乎是下意识循声望去。
当目光触及腕上那熟悉不已的镣铐时,原本迷迷糊糊的温泽瞬间清醒。
他那如蝴蝶翅膀般卷翘的睫毛没止住地颤了颤,宛如微风拂过湖面时泛起的丝丝涟漪。
温泽微微瞪大了眼,迷茫且震惊,甚至还不太确定地抬手晃了晃。
可听着这清脆的声响,温泽又莫名觉得头疼,还有点不太开心地抿了抿唇。
明明他又不打算跑,他的酒酒竟然又想锁他…
温泽伸手摸了摸这带点凉意的镣铐,无奈叹了叹气,这用来锁他的镣铐,似乎做得愈发精致贴心了。
等了等,未见人来,温泽便没再继续。
只是刚一下榻,温泽便只觉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颤颤巍巍的,整个人更是险些直接瘫倒在地,便又默默挪回床上。
与此同时,腰间更是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那种痛感犹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令温泽微微变了脸色。
昨夜那场激烈的房事把他折腾得不轻,那炽热的肌肤相贴、激情的缠绵悱恻,温泽一回想,似乎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想归想,可疼归疼。
温泽此刻浑身上下全是疼意,尤其是腰间的疼痛最为明显和强烈,而这熟悉的腰疼,更让温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阿泽…”
一推开门,踏入屋内,木酒一眼就瞧见床上已然苏醒过来的人儿,便匆匆将手上的食盒放到桌上,连忙去抱心心念念的人儿。
见人眼中满是担忧与怜惜,温泽一想到他那一醒来就有镣铐,他内心深处的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
要知道,昨夜他可是被眼前一脸乖软的人儿狠狠地折腾了一宿。
经过一夜的缠绵,若是起身下床,他的双腿已然绵软无力,更是颤抖不止,根本就难以行走。
再加之,他只要被折腾过,腰便容易疼得厉害,他又没打算跑,何况即便他有心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但就是这样的状况下,他一觉醒来,他的酒酒居然还用镣铐锁住了他,甚至都没给他准备糕点。
温泽越想越是觉得满心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木酒被温泽的泪水打得猝不及防,把人直直揽入怀,低头轻轻吻了吻温泽的眼尾,一脸心疼地轻声哄着“阿泽不哭”,一边还不忘给温泽轻轻揉着腰。
温泽软在木酒怀里,还不忘仰了仰头,发现眼泪依旧止不住,温泽选择破罐子破摔,狠狠咬上了木酒的肩膀。
哭累了,温泽也饿了。
指尖轻轻碰了碰木酒肩膀微渗血的牙印,温泽眼睫轻轻颤了颤,语气闷闷地开口道“本督饿了”
盥洗后,温泽望着镜子,抬手碰了碰那红肿不已的眼周,这一碰,还有点疼,但温泽没再继续在意,只是随意地将这披肩白发绑了起来。
看着一桌精致的吃食,温泽任由木酒把他抱在怀里,便乖乖地喝着粥,吃着糕点。
揉了一会,腰也没那么疼了,温泽靠在木酒怀里,微微蜷了蜷指尖,垂着眸。
他小时被娘亲宠着,便是个娇气包,后来即使是坠崖失忆,也还有个兮夜宠着,所以他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个十足的娇气包。
“有人宠,便娇气”,这是温泽不可否认的一点。
温泽看着还系在他腕上的玲珑骰子,朝木酒轻声道“我从小便是个娇气包,更是个磕着碰着都会哭的人儿,可后来…本督已习惯了一个人,也不爱哭了”
“可如今,酒酒却总让本督哭,还总是在床上把本督弄疼弄哭,有时,即使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眼睛都肿了,酒酒也迟迟不愿放过本督”
温泽抿了抿唇,轻轻蹭了蹭木酒的脸颊,才伸手捧住木酒的脸蛋,十分坦诚地说道“本督是怕疼的”
因为温泽早已习惯独自强撑,所以他一点也不习惯向旁人透露软弱,即使是亲近之人…
即使是木酒,温泽也一时改不来那长期以来的习惯,可有的事不好好地说出口,他的酒酒就不清楚,也不明白,还喜欢胡思乱想。
听着木酒软软的一句“对不起,酒酒错了”,温泽不开心地捏了捏木酒的脸蛋,语气却是继续循循善诱。
“本督没有要怪酒酒的意思,只是酒酒一直都处在敏感不安的状态,尤其是入了南疆,酒酒表现得更为明显。”
木酒张了张口,似是想解释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见木酒又是一副将情绪憋在心里的模样,温泽无奈叹了口气,轻声继续道。
“本督不是不愿再被酒酒欺负,只是希望酒酒别那么粗暴,因为本督怕疼,还有…本督从始至终只有过酒酒一人。”
有些话,温泽本是无所谓的,可他的酒酒不安,他便得好好地说出来,也得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温泽轻轻揉了揉木酒的脑袋,无奈又宠溺地哄道“本督来南疆,只是为了见证雪儿同阿朝的婚礼,其它的,本督一概不管,所以酒酒别再胡思乱想了,不然受苦的,还得是本督,何况明日便该回京了”
“对…”
温泽指尖轻轻抵住木酒的唇瓣,没打算让人继续道歉,他不喜欢听“对不起”,更不想让他的酒酒同他道歉。
何况他的酒酒并未做错事,更无需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