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还没漫过杰斯尔法贝拉城的城墙时，妮菲商店的工坊已经亮起符文灯。StGoVp14的秘银底座上凝着层薄霜，雨妮正用鹿皮布擦拭凹槽里的残留药剂——昨日刚完成蒲兰特贝梅拉药剂的收尾，今天的杰西奇尔尔希药剂需要绝对洁净的反应环境。
“杰西奇尔尔希药剂的关键是平衡收敛性与渗透性。”妮菲将三张羊皮纸摊在金属台面上，每张都画着不同的配方流程图，“奇尔杰西兰花的花蕊含抗炎精油，卡斯奇尔兰特草的根茎能舒缓睫状肌，贝拉尔希奇杰矿石粉则要精准控制研磨度——特供版需800目，晨曦版600目，采集者版500目即可，粗一点反而耐储存。”
雨希正将堆成小山的奇尔杰西兰花搬进工坊，这些花球外层是深紫花瓣，内里藏着鹅黄色的蕊，花瓣边缘沾着清晨的露水。“按您说的挑过了，”她举起一朵对着光看并对妮菲道，花蕊中心的精油珠像悬浮的金粒，“每颗花球都在400克上下，精油含量最稳定。”
艾莉娅已将StGoVp14的三层进料口调试完毕并第一次正式启用分层炼金功能，最上层嵌着玛瑙研磨盘，专处理贝拉尔希奇杰矿石；中层是黄铜蒸馏舱，用来提取西兰花精油；下层的陶土过滤槽里铺着六层亚麻布，准备过滤卡斯奇尔兰特草的汁液。“压力阀校准好了，”她拍了拍底座侧面的铜制仪表，“特供版反应舱维持0.3兆帕，晨曦版0.2，采集者版0.25——这个数值能让药剂在颠簸中不易分层。”
雨妮先处理卡斯奇尔兰特草，她将洗尽的根茎扔进StGoVp14侧面的压榨舱，舱门闭合时发出齿轮咬合的脆响。随着妮菲转动左侧的青铜把手，舱内的螺旋钢齿开始缓慢转动，深绿色的汁液混着细小纤维被挤入下方的陶土槽。六层亚麻布像细密的网，纤维被层层截留，最终流进水晶收集瓶的汁液澄澈如翡翠，带着淡淡的草木腥气。
“分流阀切换到三档。”妮菲的指尖按在StGoVp14正面的符文矩阵上，底座瞬间亮起三圈不同颜色的光带：红宝石光带对应特供版通道，蓝宝石光带是晨曦版，绿松石光带则属于采集者版。
处理奇尔杰西兰花时，雨希掀开中层蒸馏舱的水晶盖。她用银质小勺将花蕊舀进舱内的石英托架，每个托架刚好盛放十二朵花的量。“蒸馏温度设定在58度，”艾莉娅盯着舱壁的温度计，“这个温度能让精油挥发却不破坏活性成分。”舱门合上后，夹层里的月霜水开始循环加热，很快便有淡金色的蒸汽从冷凝管冒出，滴落在标着刻度的银瓶里——每毫升精油都泛着细碎的光，那是抗炎成分最活跃的状态。
贝拉尔希奇杰矿石的研磨最费功夫。雨妮将灰黑色的矿石敲成小块，投进上层的玛瑙研磨盘。StGoVp14的研磨系统会根据光带自动调节转速：红宝石光带亮起时，转盘以每分钟1200转的速度高速旋转，矿石粉细得能飘在空气中；切换到蓝宝石光带，转速降至800转，矿石粉颗粒稍粗；绿松石光带亮起时，500转的低速研磨让矿石粉带着细微的棱角。
“特供版先融合。”妮菲示意艾莉娅开启第一组反应舱。银瓶里的金色精油丶翡翠色的草汁丶800目的矿石粉被虹吸管精准注入舱内，舱壁的反制符文随之亮起——这是用龙血藤汁绘制的防伪阵，遇伪钞油墨会变成紫黑色。舱内的搅拌桨以顺时针30度角缓慢转动，三种原料在0.3兆帕的压力下渐渐交融，最终变成透亮的酒红色液体，瓶身接触红宝石阀口时，自动印上杰斯尔法贝拉王国特许的鸢尾花纹章。
“晨曦版参数确认。”雨希将600目的矿石粉倒入进料口，这次的草汁特意稀释了15%，精油含量也减了半。反应舱内的压力稍缓，搅拌桨换成逆时针15度角，让药剂质地更温和。蓝色光带闪烁三次后，淡粉色的药剂开始从分流阀流出，注入薄壁琉璃瓶，瓶底印着妮菲商店的小红花标记，标签上用炭笔写着“18金币\/瓶”。
采集者版的融合舱里加了半勺山桐树脂。“这样药剂在-5到30度之间都不会结晶。”妮菲看着舱内的墨绿色液体翻滚，500目的矿石粉在其中形成均匀的悬浮颗粒，“采集者们常在野外过夜，温差大，这点很重要。”药剂灌入带防滑纹的铜皮瓶时，绿松石光带会同步记录灌装时间，瓶身刻着耐摔的菱形纹路，定价牌上标着“90金币\/瓶”——比贵族版便宜五分之四，却比晨曦版多了三倍的保质期。
正午时分三排药剂在台面上望不到头，特供版150瓶，酒红色液体在水晶瓶里泛着冷光；晨曦版300瓶，淡粉色的琉璃瓶堆成半人高的塔；采集者版200瓶，铜皮瓶碰撞时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杰斯尔法贝拉王国药库要100瓶特供版和200瓶晨曦版。”妮菲在入库单上盖章，她的王女徽记盖在“供应商”一栏时，纸面泛起淡淡的金光，“剩下的特供版送贵族区商会，采集者版让林务局的人来取——他们跟素材(材料)采集者打交道多能代发。”
雨妮正将特供版药剂装进带恒温阵的木箱，每个箱子能装20瓶，箱底垫着天鹅绒。“反制符文检测过了？”她问艾莉娅。后者正用特制的银探针接触瓶身鸢尾花，每朵花都泛起红光，“放心，昨天有个想仿造的商人，探针一戳他的假货就化成灰了。”
雨希和托比合力将晨曦版搬上推车。这些瓶子要摆进商店药柜的第三层，最前排的标签特意写着“月收300金币以下者凭身份证明可享折扣”。托比数着瓶子时突然笑了：“上次有个面包师的妻子来买，说用了晨曦版，揉面时眼睛再也不流泪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StGoVp14的金属外壳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妮菲看着工匠们将药库的箱子抬上马车——这些酒红药剂将存入王宫地下三层的恒温窖，和其他王室特供品放在一起；而商店药柜里的淡粉色晨曦版，会在傍晚被提着菜篮的主妇丶织毛衣的老妪丶贝林卡洛魔法学院背着书包的学徒买走。
“蒲兰特贝梅拉药剂后天上架，”妮菲擦了擦手上的银粉，“杰西奇尔尔希药剂的特供版得先送样给王室医师团，他们点头了才能大批量进药库。”
雨妮正给StGoVp14的齿轮箱换魔法润滑油，闻言抬头：“医师团的老顽固们会不会挑刺？”
“他们只认StGoVp14的出品。”妮菲拍了拍机器侧面的铭牌，“这台器皿的误差率是0.03%，比他们的老眼睛还靠谱。”
工坊外传来马车驶离的声音，那是送往王国药库的第一批药剂。王国为妮菲商店雇佣的前台托比正在前店擦药柜，阳光透过玻璃层照在晨曦版药剂上，淡粉色的液体里仿佛浮着细碎的桃花瓣。他数着瓶身的小红花标记，想象着今晚它们会出现在哪些平民的窗台上——或许是铁匠铺的案头，或许是洗衣妇的围裙口袋里，又或许在某个孩子的床头，守护着明天要去学堂的眼睛。
StGoVp14的嗡鸣声渐渐平息，底座的光带逐一暗下去。艾莉娅在工作日志上写下：“杰西奇尔尔希药剂量产完成，特供版150（100入库\/50入商会），晨曦版300（200入库\/100入药柜），采集者版200（待发林务局）。原料消耗：奇尔杰西兰花120kg，卡斯奇尔兰特草80kg，贝拉尔希奇杰矿石30kg。”
妮菲望着窗外，杰斯尔法贝拉城的钟楼敲响十二下。贵族区的尖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平民区的屋顶晾晒着五颜六色的布料，城外的森林边缘，隐约能看到采集者们晃动的身影。她知道StGoVp14产出的不仅是药剂，更是让这座城市各阶层都能安稳生′活的细微支撑——就像此刻工坊里残留的草木香，既飘得进王宫的窗，也能落在平民的灶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