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数据如同剥茧抽丝般在冯天禹眼前层层展开，让他了解到了这些隐秘的信息。
诸神创造神国的初衷、信仰力品质差异的根源、次位面信仰力衰变的机制……桩桩件件让他串联成网，最终凝练为一个核心认知。
能够产生特殊伟力的信仰力是有限的，而这份有限的资源永远会催生最原始的争夺。
“到哪里都一样啊。”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就像这块蛋糕，能吃到嘴里的神便不会被饿死，还能控制他的神，自然所有神会挖空心思的去争。
等各方势力都占据了自己那块，剩下的就只能按照桌面上制定游戏的规则玩，谁也别想着掀桌子独吞，大家老实点。”
接下来的几日，冯天禹开始频繁盗取各个地方的宝库。
与此同时，玄鸟也一直在推演，陆续提出了数十种纳米机器人的升级方案。
这是个极度繁琐且耗时的过程，往往为了优化某个关键模块，玄鸟会使用大算力尝试上百种不同的组合。
拿到这些粗略蓝图的第一时间，冯天禹便集中在一起，使用风灵月影都修改为完善状态，让玄鸟记录下来。
玄鸟将每一份方案细细拆解，从材料选择到能量供给，从内部构造到功能拓展，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斟酌、数次推演，然后提供给冯天禹选择。
这个过程，反复消耗了一年多的时间。
按照冯天禹初步的规划，纳米机器人的全面升级只是第一步。
因为他知道，他想要进阶修炼的核心在于体内药剂的微操释放，而这自然是纳米机器人的舞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只有先将纳米机器人提升，才能承载更精细的能量操控与药剂释放，从而真正意义上提升他的被动修炼效率。
就在他拿到最终升级方案的那一刻，他发现了新名词，叫纳米机器人已经不合适了，它们太小了，已经达到了物质的最小单位。
“夸克机器人，这个名字倒还算贴切。”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图纸上显示出来的名称。
图纸非常完善，上面还有进阶路线的理论模型，夸克机器人若能进化到极致，甚至能与灵魂结合，那时玄鸟便不再是单纯的智能程序，而是货真价实的生灵。
更进一步的设想是，当夸克机器人的精度来到超弦形态与灵魂相融，便能凝聚出完整的神格，也就有了完全操控法则的能力。
想到此处，冯天禹唤来玄鸟，询问它是否愿意获取灵魂，成为真正的生灵。
“冯，我觉得储物空间挺舒服。”玄鸟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听到这句意料之中的答复，冯天禹哈哈大笑了起来。
“也是，这样你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要是玄鸟和凤鸣真能互相交流嘀咕，那多半也逃不过一句咬牙切齿的对话，“信你个鬼！”
冬日的阳光透过高悬的晶石窗洒进书房，却很快被厚重的窗帘吸收殆尽，屋内光线渐暗。
下午时分，冯天禹盘腿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前，盯着视野中闪烁的资料投影出神。
升级方案倒是完善了，现在他在选择获取材料的规划，那些所需的材料基本上个个都是稀缺至极的绝版玩意。
他目光扫过视野投影上那些名字：“永恒星辉”、“幽怨之树”……这些个玩意儿，大半都躺在某些神明家族的宝库深处，想弄到手，非得挨个去“拜访”不可。
“啧，估计得跑上一年才能凑齐。”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透着几分期待，毕竟那些宝库五花八门，许多都非常壮丽，去溜达打卡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时，房门传来几声轻叩，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人注意到，只是冯天禹还沉迷在地图当中。
片刻后，莉莉娅推门而入，身上裹着件厚实的棕黄色长裙，裙摆边缘微微沾了些室外的雪水。
她目光落在冯天禹身上，见他正盯着手中的书籍发呆，便放轻脚步走到桌旁，清亮的嗓音带着几分试探：“主人，用餐时间到了。”
冯天禹被这声音拉回思绪，先是一怔，随即缓缓抬头，看上去，好像视线从书籍上移开了。
“哦？”他应了一声，声音有些飘忽，显然还没完全从地图的壮丽中抽离。
他下意识转头望向窗外，这才发现天色已暗，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远处天际隐约透出一抹灰蓝色。
“这冬天黑得可真早。”他略带感慨地补了一句，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对时间的流逝的意外。
见冯天禹终于有所回应，莉莉娅稍稍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细微的笑意，但很快又被她压制下去。“主人，刚才我敲门了，但您似乎没听见，所以我就进来了。”
她语气轻柔，带着几分歉意，“希望您不要介意。”
说完她的目光掠过窗外纷飞的雪花，又看向冯天禹身上单薄的衣衫。“外面下雪了，有些冷，您也得多穿一些才是。”
冯天禹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目光扫过莉莉娅身上的厚实长裙，嘴角微微上扬。
“没事，天气冷容易犯困发呆，你不叫我，我都快睡着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随即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薄衫。
莉莉娅垂眸，没有回应，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冯天禹往外走，莉莉娅也紧随其后地跟在后面，冯天禹一边走一边随口提起：“你最近修炼进度怎么样了？”
“快进入魔法师学徒的后期了。”莉莉娅轻声回答。
“嗯，再加把劲，等你成了真正的魔法师，就可以使用精神力隔绝，这样还能锻炼精神力，这些寒气就影响不到你了。”
这个时候玄鸟也在他的心里回应了一声，“也就在食物魔药足够的情况下可以这么锻炼，一般的魔法师可不敢这样，精神力消耗了，还是需要补回来的。也就骑上才不怕寒暑，因为体格强壮，斗气消耗少。”
他也带着笑意在心中回应道：“没事，我们家大业大的，不缺这点东西。”
走在前面的冯天禹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角，语气轻松，“你看，我穿这么少都不觉得冷，到时候你也可以这样。”
莉莉娅再次点头，目光低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对于莉莉娅的变化，冯天禹其实一直都看在眼里。
从最初那个略显呆板、情感空洞的存在，到现在已经有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和情绪，已经很好了。
甚至在某些时候，他对莉莉娅的成长都感到惊讶，在不借助玄鸟的帮助下，他对莉莉娅的表情和想法都有些许捉摸不透。
在玄鸟的教导下，莉莉娅的文字功底早已今非昔比，书房也成了他们三个人的专属领域，整个庄园也就只有他们三个有权利进入书房。
最初在玄鸟化身艾克管家教导时，她还比较活跃，会主动提问，也会因为学不会而露出苦恼的神情。
但随着看的书越来越多，了解的事情也逐渐增多，她开始变得规矩和谦卑起来，连表情管理都做得滴水不漏。
莉莉娅的身影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脚步轻缓，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与最初相比，她已经褪去了那股生涩感，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沉稳妥帖。
她低眉垂目，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但那微微抿起的唇角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乖巧。
冯天禹侧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莉莉娅，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瞬。
如今的她，无论是安排日常琐事，还是处理突发情况，都已能做到游刃有余，甚至不需要玄鸟多费心思教。
庄园里的每一项事务，大到接待来访的客人，小到调整壁炉的火候，她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啧，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冯天禹在心里暗叹，随即脚步轻快地穿过回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脸上，映出一抹闲适的笑意。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时不时还能去各个藏宝库转转，看看那些流光溢彩的珍宝，啧啧，这日子，舒坦。”
走在前面的他路过时，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廊边摆放的盆栽，指尖拂过翠绿的叶片，忽然听见玄鸟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冯，有乐子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冯天禹的动作微微一停，带着一抹笑意，步伐依旧不停，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哦？什么乐子？莫非是莉莉娅养的花又凋零了一种？那她可得伤心一阵了。”
“冯，另外的乐子。”玄鸟继续开口道：“是来庄园收货的商队来了。”
冯天禹一听，看来是不能在莉莉娅伤心后再安慰她了，因为他觉得安慰人也挺能提供情绪价值的，尤其是把人安慰到开心，很有成就感。
于是停在了原地，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莉莉娅身上。
见她依旧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便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去看看今天吃什么。”
莉莉娅也见怪不怪了，有时候冯天禹确实是单纯手贱，像是逗自己侄儿侄女一样，随意搓别人的头。
他当然知道这种寻常的事情玄鸟不会特意提起。
当初他们初来乍到，在玄鸟化身的艾克管家提议下，他亲自带路，领着冯天禹和莉莉娅熟悉周围环境。
那会儿为了维持庄园的正常运转，不至于显得太过突兀，同时也是为了让莉莉娅多接触外界，不至于像个深山老林的隐士似的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们特意前往大的城市寻了一家信誉不错的商会合作，定期将庄园的一些特产，比如一些羊毛布匹、元素水果、自酿酒水、手工编织的工艺品等，卖给商会赚取维护庄园的金钱。
来到外面，起初她还比较拘谨，但随着次数增多，她也逐渐适应了外面的热闹与喧嚣，甚至能独自与商会的负责人谈生意。
冯天禹收回思绪，脚步加快了些，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跟玄鸟聊了起来：“商队？这次来得倒是比往常早些啊，但也不是什么乐子？”
玄鸟回应道：“这次的商队，好像不太一样。里面有邪教组织的人。”
“哦？”
冯天禹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