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陆行南和顾清蓁都听得起劲，黎警官又聊起了案件的一些具体细节：“……十几年前的科技手段有限，事发地点又没有监控设备，取证困难。前前后后调查了两个来月，半点进展也没有，最后不得不放弃。”
尽管明知道希望渺茫，顾清蓁还是不死心追问了一句：“就没有什么特殊的突破口吗？”
闻言，黎警官有短暂的沉默，而后他才说道：“法医倒是在尸体上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细节，但……”
这位老练的退休警官，越说越不自信了。
顾清蓁略感奇怪：“但是怎么了？”
“凶手的行凶手法很奇怪，几个死者腹部的刀口，都是自下而上形成斜口……”黎警官到现在都没打消疑惑，“若按伤口的形成推断，行凶者的身高比死者要矮许多，难道……难道是小孩子干的吗？”
这个证据的矛盾点，也是当初案件没法推进的原因之一。
顾清蓁心下微凛，一个大胆而荒诞的想法下意识就冒了出来。
陆行南察觉到太太的异样，便有心提前结束这次谈话：“感谢黎警官告知我们这么多细节，如果以后有需要，再请黎警官帮忙。”
说完，陆少递给黎警官一张大额支票。
“陆少客气了。”黎警官谢绝了，“这本是我的份内事。若是陆少的关注，能让这件案子多年后真相大白，我这一生都没遗憾了。”
陆行南也没有坚持。
等待黎警官离开后，陆行南问太太：“是有什么发现吗？”
“陆行南。”顾清蓁罕有连名带姓叫他，语气严肃，“你说，行凶的人会是大舅舅吗？”
陆行南吃惊。
太太这思维跳跃性太强，他有点跟不上。
怎么一转头，就怀疑到秦有毅头上去了？
顾清蓁坐定没动，而后用手比了个手势，问陆行南：“你可瞧清楚了？”
陆行南傻眼：“该瞧清楚什么？”
顾清蓁仔细解释：“你知道的，大舅舅他常年离不开轮椅活动。他若是要杀人，那必然是人坐在轮椅上，自下而上这样刺进对方身体。”
“他常年坐轮椅，有本事能对付四个行动自如的青年吗？”
顾清蓁心里其实也没底：“他虽然下肢瘫痪，但手上功夫没废。对付几个毛手毛脚的青年，或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说完，她有些心虚的问：“陆先生，我这人是不是太冷血了？他……他们对我真的很好，而我总是怀疑秦家人。”
想当初，她怀疑秦老二，结果转过头，秦有东豁出一条命救了她。
而今，她竟然又怀疑秦有毅。
迎着太太迷茫而内疚的眼神，陆行南认真回应：“不是太太冷血，而是秦有毅的确脱不开嫌疑。”
陆少对秦有毅的怀疑，不是今天才有的，之前他就提过两次。
“为什么你会怀疑他？”
陆行南说：“能在一个大家族里活成不受关注的边沿人，要么他是真的淡泊名利，要么他就是扮猪吃老虎。”
“可是大舅舅的情况特殊，他早年因为执行任务受伤，所以才……”顾清蓁越说越难过。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想解释给陆行南听，还是只是为了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