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洒落大地。
白依踉踉跄跄的架着季月来到喷泉边，陪她坐着醒醒酒。
两人之间无言许久。
白依犹豫再三，最终选择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白依问：“你喜欢裙臣？”
季月没点头也没摇头。
白依又问：“你为什么喜欢裙臣？”
季月没说话。
白依继续问：“你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上裙臣的？？？”
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对白依很重要，但可惜的是，季月她自己也不明白。
“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喜欢潇姐。”季月不耐的“哎呀”一声，然后赌气的抱住手，自顾回忆道，“我跟潇姐第一次见面是在2018年底。那会儿我刚签约vg战队，然后直接跟潇姐和队长一起作为替补跟战队征战杯赛。”
季月好似响起什么美好的回忆，扭头看着白依说：“索菲耳你知道吗，那次杯赛特别可惜，我们战队只差一点就能打败is，然后捧杯冠军了……还有还有，2019年春季赛我和潇姐她们一起被换上场，那局比赛我们天崩开局，差点就季后赛一轮游……”
“打住。”白依忍耐的扯了下嘴角，“你能不能说重点。”
季月眨了眨眼：“什么重点。”
白依深吸一口气：“就是你和裙臣之间的事，比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季月“悻悻”哦了一声。
她歪着脑袋苦思冥想许久，然后醉醺醺的开口道：“其实……怎么和潇姐认识的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这些年一直把潇姐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复盘，一起打游戏，打比赛，拿冠军。”
季月打了声嗝，继续说：“潇姐很温柔，也很大方，她每次出去买生活用品都会绕路去小吃街帮我们带好吃的。”
白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示意季月继续往下说。
“嗯……”季月摸着下巴想了想，“我们战队起初没什么资金，连个像样的做饭阿姨都请不来，所以我们当时的一日三餐都是潇姐亲手做的。潇姐很厉害，不仅做饭和训练两不误，比赛还一直能冷静从容的打出漂亮高光。”
“还有就是——我们输了比赛，士气一蹶不振，都是潇姐私下一个个去哄的。”说到这，季月忍不住嘿嘿一笑，“当然，潇姐对我特别照顾，她每次哄我都会带好吃的，比如草莓蛋糕啊，草莓甜筒之类的。她知道我喜欢吃草莓，所以每次跟琪姐出去跑完商务回来都会带一盒超大个的草莓给我。”
季月停顿一下：“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潇姐在安慰我，但潇姐也说了，如果没有我的话，她可能早就退役了。”
白依保持沉默，打算再听听季月和何雨潇的相处点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但是她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季月的声音，随即扭头纳闷道：“就这些？没了？？”
“昂，不然呢，你还想听什么？”季月难得一本正经道，“职业选手全年无休，我们私下除了游戏就是复盘，你以为能有很多空闲时间让我们好好休息吗？”
白依拧眉斟酌了许久，然后在季月涛涛不绝的说教中插了一句：“可是你说的这些事跟你喜欢她和她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吗？”
季月一愣：“没关系吗？”
白依笃定道：“完全没关系。”
季月傻眼了：“这么说……我和潇姐还是朋友关系？”
白依耸了下肩膀：“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季月见白依答得头头是道，忙抓着她的胳膊说：“那……索菲耳你说，朋友关系的界限在哪里？是不是只要出了朋友关系的界限，就是喜欢的关系了。”
白依从小就没几个朋友，所以她此刻也犯了难。
两人对视许久，也无言许久。
就在她们迷茫又不知所措的时侯，喷泉后方好像传来了什么声响。
白依和季月以为有人在偷听，忙警惕的蹲下身，探头探脑的往发出声响的方向查看。
宴会厅一共有四个喷泉，而且它们的位置都很偏，几乎没什么光亮。
白依和季月第一时间只看到了一扇虚掩着的落地窗。
夜晚的寒风徐徐从敞开的缝隙吹进，将暗色调的巨型窗帘和周遭装饰用的绸带吹得沙沙作响。
季月定定看了眼落地窗的方向，确认没什么别的异样后，她扭过头对白依说：“我酒醒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找潇姐她们吧。”
白依“嗯”了一声。
出于好心，她想着在离开前过去帮着把这扇不知道是谁打开的落地窗给关上。
季月觉得冷，索性抱着胳膊在原地等白依。
只是，季月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白依回来。
“奇怪，索菲耳关个窗户怎么这么慢？”季月小声嘀咕着，扭头看向白依的方向。
落地窗前，白依正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就好像哪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到她了一般。
季月在原地喊了声“索菲耳”，可白依却扭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干嘛呢，搞这么神神秘秘。”季月咂咂嘴，摩挲着胳膊一点点往白依那里走，打算亲自看看窗外到底有什么能让白依流连忘返。
等季月走到白依身边，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了眼后，白依像是预知到季月会出声一般，提前捂着她的嘴往后退了几步。
白依低声说：“安静点。”
季月点点头，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白依深深看了眼季月，然后慢悠悠松开捂着她的手，又往外看了眼。
季月舔了下嘴巴，凑到白依耳边小声道：“索菲耳，我刚刚好像看到外面有人。他们是谁啊，大半夜跑到外面溜达，不会是坏人吧。”
“坏人个屁。”白依扯了下嘴角，“那是老板和经理。”
“啊？”季月有些懵，“她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白依摇头：“不知道，不过她们应该没发现我们。”
季月点点头，后知后觉的问：“既然是喻姐和琪姐，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为……”白依收回视线，看向季月的表情略微严肃，“我看到她们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