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劫？
张生第一次听说。
金眼羊也是头回听闻这个词。
她当暗卫这么多年，接触到的隐秘，其实有很多。
但生肖劫，确确实实头一回听说。
金眼羊不禁竖起耳朵，仔细听宋拯所言。
暗卫以十二生肖命名，持续了数百年。
每一个加入暗卫的人，都会对自己所代表的生肖，产生过分坚定的信仰。
“信仰是很可怕的，尤其是这种洗脑式的坚定信仰。”
宋拯的眼里，竟浮现一丝恐惧。
“连我都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暗卫对生肖的信仰，竟凝聚出了本不存在的生肖劫。”
“当然，这个名字是我随便起的，它们的真正身份，你可以认作是神，信仰汇聚下，催生出的新神。”
“但对九州来说，它们就是劫难，所以，我不承认它们是神。”
与其说生肖劫是凭空产生的，不如说是代表生肖的十二种动物，获得了信仰，拥有了神性。
它们反过来，从暗卫身上，汲取信仰，象征暗卫的气运。
而且，暗卫之中，大多都是郑芊这种死脑筋，蠢却坚定的信仰，连年不断地滋养生肖劫。
金眼生肖，相当于它们最忠诚的信徒，一旦死了，生肖劫便会现身复仇，同时选取新的“代表”。
张生眉头微皱。
“若真如你所说，那为何金眼猴死了以后，生肖劫没有出现？”
金眼羊听得云里雾里，心中愈发惊惧。
身边这位不就是金眼猴么，此刻提到“金眼猴”三个字，却像是在说别人。
所以，这真是别人的傀儡？
金眼羊胆战心惊。
张生的疑问，确实问到了点子上。
宋拯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因为我。”
“生肖猴劫想要现世，却被我压制住，所以你到现在，仍然能安稳地使用傀儡，假冒金眼猴。”
“但是，我活不成了，不仅猴劫会现世，剩下的十一位生肖劫，也会出现寻仇。”
张生惊愕，“所以，世界上真的有龙？”
金眼龙笑道：“有，我没见过，但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等我死后，你就能见到了。”
“生肖龙劫，也是最为凶猛、难以压制的生肖劫，没有之一。”
说到这里，宋拯惋惜地抬起头。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要怎么干掉龙劫。”
张生：？
啊？我？
宋拯一番话，点醒了张生。
“所以，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这十二位生肖劫来找我？”
“没错。暗卫需要集权，但不是什么人，都能掌控整个暗卫的。只有让十二位生肖劫，同时选定你，你才能成为暗卫唯一的首领。”
张生目光一沉，“这么说，羊生肖也得死？”
下一刻，他果断捡起一把刀，斩断金眼羊的双腿和四肢。
人彘金眼羊趴在地上，浑身流血，奄奄一息。
“我已经是你们的人了……”
宋拯道：“抱歉，你如果不死，那我就白死了。”
金眼羊满是不甘，“那你为何不直接砍掉我的头颅？”
张生道：“金眼暗卫死的越快，生肖劫现世就越快，所以你死的越晚越好。”
金眼羊：……
她就像个玩物，根本没被张生和宋拯放在眼里。
宋拯长舒一口气。
“计划到此，算是完成了一半。”
“后面的一半，就要靠你来走了。”
张生沉默。
他的脑子里，正在迅速捋顺宋拯的整个计划。
首先是目的。
其一是拿到圣天杵，这件顶级法器，必须掌控在信得过的人手里。
其二则是废掉暗卫，同时将宗门余孽里的老怪物们，一同清除掉，所以宋拯杀了林帝，给暗卫一个追杀他的理由。
这样一来，暗卫追杀宋拯时，他便可以顺理成章，杀掉暗卫，而不会引起百姓对朝廷的猜忌。
其三，便是让生肖劫，选中张生，由张生掌控整个暗卫。
“把自己的命，还有林帝的命搭进去，划算吗？”张生神色复杂。
宋拯咧嘴一笑。
“谁知道呢。”
“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如果我做的对了，那么未来的天下将一片澄澈，那就是划算的。”
“你可得替我好好看看，守护好这个天下。”
张生神色复杂。
“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成为暗卫的集权者，为何非要选我？”
宋拯笑道：“我真不想活了，想死却又死不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连自尽都做不到。”
“为何？”
“因为我太强太优秀，龙劫不想轻易换人。”
张生：……
宋拯继续道：“龙劫也很强，它会阻止我的一切自尽行为。”
“幸好，这些宗门余孽，打造出了圣天杵。”
“这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能杀死我的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讲，宋拯很感激这些个宗门余孽。
如果没有他们辛辛苦苦打造圣天杵，宋拯想死都是痴人说梦。
计划顺利执行到此。
宋拯颇感欣慰。
忽然，他看到眼前的张生，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头皮发麻的样子。
“你怎么了？”
张生道：“你确定让我对付这么猛的龙劫？除了龙劫，还有其他十一劫。”
宋拯沉默片刻。
他在用仅存的脑力，为张生思索一条活路。
“你，应该能吸收别人的修为吧？”
“狐仙神相，狼仙神相，应该全是你从别人身上吸收来的。”
“还有那些独一无二的功法，也是用同样的方法，从别人尸体上汲取到的，所以你才特别喜欢验尸。”
张生叹息一声，“终于有人看出了我的脆弱。”
趴在地上，仅剩一口气的金眼羊，只觉得头皮发麻。
狐仙神相……
仅靠这四个字，她便已经知道，傀儡猴背后的人是谁了。
“你……你是张生？”
“是我。”张生点了点头。
这些天来，张生的名号，不断响彻九州，被冠以“宋拯同伙”“杀死林无极的凶手”等诸多名号。
包括“狐仙神相”，也被曝光出来。
金眼羊自然是听说过。
“一个杀死林无极的凶手，硬生生变成了林无极的亲传，还受到林无极部下的爱戴……”
金眼羊很难想象，张生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法子，完成这样的转变。
当然，现在一切都曝光了。
张生面对的，将是全天下的怒火。
金眼羊笑了，笑的很是凄惨。
“就算你赢得金眼龙的信任，就算你真能成为十二生肖劫选中的人，这天下的百姓，又怎么可能会接纳你？”
张生缓缓扭过头。
“暗卫身份隐秘，我就算是千古罪人，戴上面具，谁还能指责我？”
“更何况……”
“百姓们会擦亮眼睛的。”
金眼羊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张生踩断了她的头颅。
宋拯道：“不用留个活口，吸收修为？”
张生摇头，“死人的修为，我现在也能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