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手术？
当秦妙妙说出这话后，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劝说秦妙妙。
实在是这个手术的风险太大了。
要知道，虽然长白山军医院里的医疗设备先进，但是京区军医院里的医生，几乎可以说是汇集了整个华国最精锐的存在，他们都没有把握做的手术，甚至他们都想要劝说祁曜放弃做的手术，怎么可能……就能让秦妙妙轻易成功完成？
这赌的……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而赌失败的下场，几乎所有人都能够预见。
故而，当秦妙妙说出这话后，其它的人看向秦妙妙的目光中，几乎都是不赞同，甚至有些首长，还担心秦妙妙太年轻，如今突然受到刺激，所以做出的冲动决定。
只是，秦妙妙不等他们开口，就转过头，仿佛已经预见了他们要说什么，微微一笑，就开口道：
“首长，我和祁曜，心中都有准备。既然祁曜想要做手术，那我……尊重他的决定。”
“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祁曜不能起来，那么，就由我秦妙妙养他一辈子。”
如果说，听到前面的话，病房中的首长，还觉得秦妙妙是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那么，当秦妙妙说出最后这话后，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动容的神色来。
这一瞬间，他们居然不敢怀疑秦妙妙的决心。
然而。
却是在这个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一声怒斥。
“你说养他一辈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躺在床上，跟个废人一样，就这么躺着过半辈子，还要大小便不能自理，日复一日地忍受这种堪称折磨的生活？！”
秦妙妙微微皱眉，于是转过头，就看向病房门口，突然出现的白色大褂医生。
秦妙妙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发现，在长白山的军医院中，出现过这位白大褂医生。
并且这位白大褂医生，还顶着最权威的地中海发型，秦妙妙几乎只是第一眼，心中就浮现了一个猜想。
这个医生，恐怕就是京市跟过来的医生。
同时，恐怕也是祁曜在京市的主治医师。
果不其然，当这位地中海医生，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后，说出的话语，就验证了秦妙妙心中的猜想。
这位地中海的医生，姓施。
施医生看着秦妙妙，表情很是严肃：
“秦妙妙，我在京区协和医院，听说过你的名声。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即便你曾经有过很多光荣的履历，但是，这次手术的风险，比你想象中要高无数倍！”
“你还年轻，你口中说着能养他一辈子，但是你心中想的更多的，却是成功的结果。”
“可是秦妙妙，你拿什么保证？你凭什么保证？你就算是他的妻子，你又有什么资格，拿他的一辈子保证？你说话！”
“她不用说！我来说！”
病床上，紧闭的双眸，蓦然睁开。
那双漆黑的瞳孔，闪烁着灼人的亮光，一瞬间，仿佛深邃宛若星空的黑曜石。
不知道什么时候，病床上，原本昏厥不醒的祁曜，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脸色仍有些虚弱，但是目光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坚定。
“我要做手术。”
在那施医生说话之前，祁曜就斩钉截铁地开口：
“这里面，没有妙妙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我想要回到——战场上。”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我是军人，血火在哪里交响，我的生命，就该在那里终结！”
祁曜的话语落下。
病房内。
是死一般的寂静。
施医生看了祁曜许久，眸光中，闪动着旁人看不明白的情绪。
总是有这样的傻子。
可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傻子，共和国……才能一如既往的年轻，一如既往的热血沸腾，一如既往的……像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冉冉升起。
或许。
是他狭隘了。
他虽然有医术，但施琅不是军医。
相比之下，秦妙妙是祁曜的伴侣，更是一名军医。
她能够做出和祁曜一样的决定，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
最终。
施医生还是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
“我要求，我也参加本次手术。”
秦妙妙看了一眼施医生，目光和祁曜在半空中相互交汇，两人无需多言，默契已然在心中盘结。
*
手术确定。
距离手术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内，秦妙妙选择和祁曜单独相处在一起。
“累了吧？要不闭一会眼睛。你不用说话也行。”
秦妙妙虽然这么说了，但是祁曜的目光，仍然恋恋不舍地在她的面庞上流连。
听到秦妙妙这么说，祁曜笑了笑：
“我想再看看你。”
秦妙妙沉默片刻：
“醒来再看，也是一样的。”
祁曜看着秦妙妙的手。
秦妙妙的手，是军医的手，不算细嫩，但是当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稳。
祁曜扯了扯唇角，但是因为牵动背后的伤口，又不得不放平弧度。
沉默中，他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妙妙，我们下辈子，还能再见吗？”
“祁曜！”
秦妙妙猛地扭过头，看向祁曜，冷然：
“你再说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妙妙这个样子，祁曜莫名就觉得心虚气短。
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因为总是用长着倒刺的粗糙舌头，舔舐着秦妙妙的掌心。
结果每次都想着讨好，但是最终都被秦妙妙一巴掌捶到一边。
只是，不管是那会儿还是这会儿，秦妙妙的手掌心都是软软的。
祁曜上辈子被这么对待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妙妙……怎么又奖励他？
祁曜的第一反应就是——
“妙妙，我错了。”
秦妙妙一听到这话，本来还有些惶恐的心，顿时就落在心底。
她看向祁曜，双眸紧盯着他的眼睛：
“祁曜，你要记住，这辈子，我们还没结婚。”
“你要是死了……”
祁曜微微屏住呼吸。
只听得秦妙妙道：
“那我就娶个娇夫，回家当大王！”
祁曜：！！！
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