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计划？”
“对方在三小时前调动了境外资金，流向七个空壳公司。我们追踪到其中一家的注册信息——和三年前‘天康生物’泄密案有关。”
会议室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顶灯散发着冷光，映照在长桌中央的投影屏幕上——那是梅氏药业核心研发项目的进度图，如今已被一个鲜红的“暂停”印章覆盖。
雪慧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翡翠吊坠，它依旧冰凉，但已不再让人心痛。
她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三人：李教授眉头紧皱，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敲打着笔记本；赵律师正低头翻阅一叠文件，神情严肃，仿佛置身法庭；神秘人乙站在角落里，帽檐压得很低，像一个游离于现实之外的影子。
“我们得让他们相信，”雪慧终于开口，声音平稳而不容置疑，“梅氏真的乱了。”
李教授抬起头，那些等待新药的患者……”
“我知道。”雪慧打断他，语气温柔却坚定，“但如果我们不先铲除毒瘤，将来倒下的就不只是这个项目，而是整个企业，是千千万万信任我们的病人。”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投影上那个被划掉的名字上，“对外发布声明，就说提取工艺出现了不可控的变量，数据异常，需要全面复核。”
李教授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赵律师合上文件夹，金属框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刀：“我已经准备好了三份公开函，分别发给药监局、行业协会和主流媒体。内容不指名道姓，但会披露近期有境外资本通过空壳公司非法获取国内医药技术情报的行为，并附上部分可公开的证据链。”他嘴角微微上扬，“舆论战从来都不是他们的专利。”
雪慧点了点头：“让公众知道，我们正在受害，也在反击。”
她的目光转向神秘人乙：“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警觉了。”神秘人乙低声说道，声音沙哑，“资金流突然中断，七家空壳公司集体注销。但我们在最后一个节点追踪到了一个Ip地址——指向国内的某家离岸代理服务器。正在追踪。”他抬起头，“他们也在等，等我们露出破绽。”
空气瞬间凝固。
雪慧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在“信任”二字上重重地画了个叉，然后写下“示弱”。
“那就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在退缩。”她转过身，目光炯炯，“暂停项目、对外示弱、内部整顿——这不是溃败，而是蓄力。”她环顾众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让他们觉得梅氏已经自顾不暇。而我们……”她嘴角微微上扬，“正在暗处重新布局。”
会议结束后的四十八小时里，一切都在悄然进行。
公司官网发布了公告，措辞谨慎，但难掩沉重；行业论坛上，关于“梅氏技术崩溃”的传言悄然蔓延；甚至有自媒体用耸人听闻的标题：“国产创新药神话破灭了？”
与此同时，安保措施升级、权限重新设置、全体员工签署保密协议并接受反泄密培训。
雪慧亲自参加每一次部门会议，不谈危机，只谈信念：“我们不怕慢，只怕背离初心。”
她看着员工们眼中的疑虑逐渐被坚定所取代，但心中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太安静了。
直到第三天凌晨，监控系统发出警报：公司外网遭遇大规模水军攻击，数十个社交账号同时发布“梅氏资金链断裂”“雪慧携款潜逃”等虚假消息，配图竟是她和翔伟在机场的合影，被恶意剪辑成“转移资产”的假象。
她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城市尚未苏醒的轮廓，手机震动了一下——神秘人乙发来一条短信：
＞ “他们动手了。不是退，是逼我们乱。”
她没有回复，只是将这条信息截屏，转发给了赵律师和李教授，并附上三个字：
“按计划。”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楼下传来刺耳的喧闹声。
她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晨光微露，寒意未消。
不知何时，梅氏药业的大门前聚集了一群人，他们衣衫褴褛，手中举着歪歪斜斜的标语牌，口号声和咒骂声交织在一起，试图冲破保安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