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学费?”
萧清清直接就被气笑了,她还以为是他们后悔了,知道承认错误了,没想到竟是奔着钱来的。
居然连一刻都等不及,真真是可笑。
“对啊,就是退学费!你刚才可说好的,会把钱一分不差的退给我们,该不会是后悔了吧?我告诉你,若是这钱你不给,我就告到府衙去,让知府大人给我们评理!”
萧清清嘴角挂着微笑,一字一句清晰而又郑重的询问楚老太。
“把学费退给你,就意味着你的孩子已经正式被学校给劝退了,你当真现在就要吗?”
萧清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楚大虎现在还没有被正式退学,所以让楚老太再考虑考虑。
但老太太一根筋,满脑子都想着那400文钱,压根就没有听出萧清清的言外之意。
“对啊,我知道!我家大虎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谁都舍不得打他,来了学校居然被你们打成这样,真是过分。这样的学堂,我们不来也罢!赶紧把学费退给我们,那可是400文呢。”
再沟通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这是楚家人自己的选择。于是萧清清摆了摆手,角落里马上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小姐。”
“你先从我的钱袋子里数400文给这个老太太,等下午学校的账房先生来后,再从学校账上里走。另外通知下去,在学校公告栏上张贴通告,就说一年级丙班楚大虎顶撞先生,屡教不改,现已进行开除处理。”
楚老太一听孙子的事要被张贴成公告,立马不乐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大肆宣扬我家大虎的事?”
“我是学院的院长,在学校张贴通告这种事,应该轮不着向你这个外人解释吧?把钱给她,让她快些离开。”
黑衣人十分听话,迅速数出一串铜板塞进楚老太手里,随后立马把人轰了出去。
“你不能把我家大虎的事挂在墙上!你凭什么!”
无论她再怎么大喊大叫,却反抗不了黑衣人分毫,很快就被赶出了校门。
眼看回不去了,楚老太数了数手里的铜板,不甘的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很快就赶上了走在前面的爷孙俩人。
“奶奶,你刚才去哪了?”
楚老太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把手里的铜板拿了出来,递给了楚老头。
“那什么狗屁院长真无耻,居然说要把咱大虎的事情写成通报张贴起来。老头子,我不识数,你数数这里边是不是400文?”
楚老头一脸诧异的接过铜板,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铜板是哪来的?莫不是你去把学费要回来了?”
楚老太骄傲的昂昂下巴。
“那肯定啊,我现在不去要学费,等过两天说不定他们就不认了。这可是400文啊,省着点够我们用两个月了。”
“你!”楚老头捂住心口,气的一抽一抽的,差点倒在地上。
“爷爷,你没事吧?!”
楚老头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指着楚老太,恨铁不成钢。
“你疯了你!我还在想着怎么让学校留住咱们大虎,你居然直接就把学费给要回来了,这下咱们大虎是彻底被学校开除了!哎呦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娶了你这样一个婆娘。”
楚老太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压根不敢直视楚老头的眼睛,嘟嘟囔囔的道。
“她不是说要把咱们开除吗?那我想着早点把学费要回来也安心啊,再怎么说也好几百文呢。”
“你!!!”
楚老头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气的手心都在发抖,缓了好久才有力气站起来。
他们老楚家穷,往上数多少代都没有出过一个读书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读得起的书院,能把孙子送进去读书识字,结果全让他们把机会给霍霍没了。
“造孽啊!”
楚老头把手上的铜板往地上一扔,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那样子,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心虚的楚老太见楚老头把铜板扔在地上,赶紧上前去捡了起来,好像生怕捡慢了就有人抢走一样。
“奶奶,你爷爷这是怎么了呀?不就是上不成学了吗,反正读书认字也没什么用啊,学不学都一样。”
“谁知道你爷爷怎么想的。不管他,走,奶奶拿这钱去给你割块肥肉,一会儿给你做肉包子吃。”
“耶!有肉包子吃咯。”
……
楚大丫放学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村头他爹买的那座房子里。
如今这房子被改成了好几个单间,有许多外村人租住在里边。
“是大丫呀!吃饭了没有啊?婶子刚做好了饭,来婶子家吃吧。”
“不了文婶子,我是来找慧慧的。”
“慧慧正在里屋吃饭呢,我这就叫她去。”
“不用不用,我进去找她。”
“行!”
楚大丫走了进去,把秋家良送她的毛笔拿出来了一根,递给了文慧慧。
“大丫?你这是?”
“秋先生送了我两根毛笔,我用不了那么多,这一根给你。”
“这怎么能行呢?毛笔很贵的。”
“没关系,你平时多教我写字就行了,我也想写的和你一样工整漂亮。”
“好!我一定教你!等下午去了教室,我手把手教你!”
“谢谢你,慧慧。我先回家了。”
“嗯嗯。”
楚大丫走后,租住在楚大洋房子里的几个婶子一个个笑着打趣了起来。
“没想到房东家女儿这么好学,是个好孩子。”
“那可不,听说她还很孝顺呢,天天准时回家给他爹做饭。”
“咱们这些带女儿来求学的,能租到他们家房子真不错啊,不仅离学校近,用水也很方便。之前我去村里其他人家里问了,他们的房子又破又旧,收的租金还高,甚至还得和他们家男人混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着实真不方便呢。”
“咱们运气可真好。”
“是啊。”
……
楚大丫每天中午回家的时间都非常准时,但今天耽误了一下,稍微晚了一点,楚贵就一直坐在窗户边,担忧的盼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