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五月了。”楚流徵抬手搭上皇帝的胳膊，“如果卷轴上写的是真的，现在就得准备起来了。”
【天灾并非人祸，特别是连下一月大雨这种事，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过多干预，只能尽力预防并做好救灾准备。】
【比如提前囤粮囤药，派人加固岷江各处堤坝，在暴雨之前抢收地里的庄稼，能保一点是一点。还得在暴雨之前转移下游百姓，组织附近州县搭建临时住所。】
【可能的话，还要提前征募一批大夫，瘟疫不出现还好，若这般防备还是出现疫病，就需要及时隔离治疗，遏制疫病传播。】
【还有……】
楚流徵忽然看见接下来的第二条，差点爆粗。
【青州闹洪灾，西南引天火，水火都摊上了，你搁这儿炖汤呢，不水深火热都不行是吧？】
【什么叫雷劈到一棵树上引起火灾？西南树林子那么多，逍遥兄你倒是写清楚到底是哪一棵啊！这么多要怎么防啊？】
“阿嚏！”刚回到崇善殿的羿真忽然仰天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揉鼻子。
【统啊，卷轴都给了，你就别骂了，接受现实吧。】
【不接受也得接受，不是你说让我辅助萧靖凡匡扶乱象多拿奖金吗？我都按你说的做，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又没透露太多东西，咱们这也是为了任务需要啊。】
【没有违反宿主守则，就算被督管知道了也罚不到我们头上。】
【当然划算。你看啊，不仅能救下数万百姓，还有人替咱们累死累活，咱们只用躺着数奖金，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我说的自然很有道理，你再好好算算这笔账。我睡一觉，再吵我就投诉你！】
羿真单方面结束和系统的对话，往床上一躺，会周公去。
*
收到皇帝急召，现任户部尚书抱着账本一溜小跑进了文华殿，正准备日常跟皇帝哭哭穷，看看能不能再减少点支出，却听皇帝问了他一个问题，“国库还剩多少钱？”
户部尚书大惊，抱紧账本，眼含警惕，问：“您想作甚？”
萧靖凡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朕想花点钱。”
户部尚书：！！！
文华殿的门关了一个时辰，时有哭声传出。
据传，户部尚书出来时活像刚被下旨灭了满门，腰背弓着，人都矮了一截。
从户部尚书手里抢到了银子，皇帝紧跟着便传召一批心腹之臣进宫。
趁着大臣们还没来，楚流徵抓紧时间把准备好的热饭热菜端过来，将皇帝喂了个半饱。她还让御膳房给诸位大臣准备了一些小食，谈事情谈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具体如何谈的，朝廷要做哪些准备，楚流徵没有多关心，她相信这些人精能比她想得更加周全，法子也更适合这个时代。
她现在要做的是去找羿真，看能不能把发生山火的具体位置在舆图上圈画出来，派人重点看守，好在火起的第一时间将火苗给掐了。
“西南偏南。”羿真估摸着用朱笔在舆图上圈出两块地方，楚流徵定睛一看，唇角不禁抽了抽。
【这么大两片地方，画了跟没画有什么区别啊？】
“能再具体点儿吗？”
“不能。”羿真摊手，“世界线变动太大，就连这两处都是我逼着系统推算出来的，不保证起火点一定在这里。”
楚流徵：“……那青州是不是也有可能不会连下一个月的雨？”
“很好的想法，我也希望如此。”羿真两胳膊一抱，“不过，青州一定会下雨。”
楚流徵撇嘴，手指点点舆图，“你刚才还说不确定。”
“两者不同。”羿真解释，“原世界线中，西南起山火，没写明是何处，所以皆有可能。但青州大雨，岷江冲堤，记录得一清二楚，一般不会发生改变。”
【这不就是说，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那我们做的这些努力会有用吗？】
这样想着，楚流徵也这般问了出来，“如果朝廷派人加固堤坝，提前疏散百姓，及时赈灾，还会死那么多百姓吗？”
【系统你别喊了，我脑袋要爆了。】
忍着脑中的爆鸣，羿真话语含糊，“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好好好，住口，我住口。】
楚流徵瞅了他一眼，伸手卷起舆图，“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请你吃饭。”
羿真忙喊住人：“换一个，你帮我跟陛下说说，我想出宫一趟。”
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楚流徵回头，“你出宫作甚？”
“自然是玩儿。”羿真叹气，“宫里除了生活条件好一点之外，真是无聊透顶，我都闷得快长蘑菇了，我想出宫透透气。”
楚流徵：“你怎么不自己去跟陛下说？”
“我去说陛下肯定不答应。”羿真道，“你就不一样了，我看陛下对你不错。我让系统算过了，你去说，陛下答应的几率会高很多。”
闻言，楚流徵想了想，“我不保证陛下一定会答应。”
“多谢。”羿真笑着一拱手，亲自送她出去。
今夜过后，防灾工作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
天气越来越热，宫人们将春衫换成了更为轻薄的夏衫，知了粘在树上吵闹不休。
在七月的雨落下来之前，楚流徵收到了姜瑶派人送来的箱子，箱子里有一封信并两个盒子。
一个方盒一个长盒。
楚流徵将信揣到袖中，先将方盒捧了出来。
【还有点分量，姜城主给我寄什么好东西了？】
她伸手打开，毫无防备地看到了一颗处理过的美人头。
眉心一点朱砂痣，是平宣的头，眼睛还是睁着的。
【啊啊啊啊！！！】
心中发出爆鸣，楚流徵吓得蹦起来往外跑。
人还在动，魂儿已经在脑袋上飘了好一阵儿了。
辰星赶紧将盖子盖回去，追上去安慰：“是死的，姐姐别怕。”
【死的才可怕啊！】
楚流徵站在门口，欲哭无泪，不明白姜瑶为什么要给她寄这玩意儿？
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或者烧了不行吗？
她真的没有收集人头的奇怪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