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准格尔的故事,大巫心里舒坦多了。
尔康鄂春隆安和萧剑四人悄默默的推门而入,四个男人随身在暖炕边上坐定,尔康笑问:“你们说什么呢?我们刚老远听到小燕子赛雅大喊敬斋。”
紫薇柔声问:“你们四个怎么回来这么早?”
萧剑道:“没什么事,我们刚好都去找尔康了,一合计回来算了。”
紫薇几人点头,小燕子激动的说:“嫂嫂哥刚才讲,他说他当年报仇的时候太狠太疯狂了,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当初疯狂屠城屠寨,他心里估计觉得自己有点残暴,结果敬斋讲了一通话,嫂嫂哥跟阿香刚才看他都看呆了,他们俩更爱敬斋了。”
大巫坐起身,笑说:“真的,老哥真的太有魅力了,本来我真觉得自己挺残暴的,他刚才说了准格尔的故事,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康安含笑接道:“你又没直接灭族,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你那时候可能真的奔着灭族去的,只是最后又悬崖勒马了,没走到那一步。我就说你是假阎罗,真圣人。现在留在原籍的那些百姓绝对将你视作圣主,一定程度上你也解救了他们。春儿在这儿,你问你春哥,准格尔他是亲历者。”
所有人都看向了鄂春,鄂春面无表情,稍微回想了一下,他就捂着嘴闭着眼睛,康安立即道:“好了好了,别想了,春儿到现在都还有阴影在,就准格尔当年的事,他一想起来就反胃。”
鄂春低着头,压下了那股难受劲,随后抬头,道:“我真不敢想,我一想起来我就难受,真的寸草不生了,当时我连续半年多都吃素,一口荤腥都不敢沾,晚上睡觉不敢熄灯,灯一灭耳朵里全是小孩的哭声。”
“我还行,没什么阴影,过了好几年稳定下来了,日子好过了,我反而会经常想起来,我当初是奔着要杀光他们所有族人的,屠了他们三分之二的城寨之后,连续几天我一闭眼睛就梦到我祖公公和祖嬷嬷,他们让我回头,让我收手,我刚开始还是不行,非要杀光他们,我师傅突然给我传书劝我,让我想清楚了,杀孽罪过太大,小心下一代承因果,我们家就阿修一个后代,当时我脑子立马就清醒了,然后我就开始卜卦,一天三卦,连续三天,都是一模一样的结果,让我回头,后面就彻底停手了。不过也确实杀够了。”大巫平静说。
赛雅惊叹道:“想想你那时候可能才十五岁啊!”
大巫点头,随口回:“我刚十五岁,阿香也刚十五岁,我们俩杀了三个月没停手,天天早上进寨,傍晚踏着血水从里面出来,第二天再进去第二次扫荡。”
阿香面无表情道:“我没杀几个,你让我管后备,第二天下毒是我负责的。”
鄂春好奇的问:“第二天下毒?”
小燕子抢先张口:“他说他屠完整座寨子后,第二天还要进去扫荡一圈,下毒,就是一眼望去脚下是尸山血海,空气中弥漫着剧毒,简称无人生还。”
鄂春和隆安听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大巫接道:“唉!前几年我一度觉得太残暴了,我觉得我是个疯子,刚开始是我自己亲自带人屠杀的,最后我竟然又有点儿悔恨,感觉自己好像有两幅面孔,五年前的鬼节,我又去了麻山就是他们首领城在那个广场上给做了一次法事超度。”
小燕子惊讶的问:“你杀了人家,你又去超度,那些人死后还要看见你啊?”
大巫和阿香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康安他们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大巫笑说:“所以我说我是个疯子,我有两副面孔。”
小燕子忍笑又问:“那麻山那边的城寨现在还有人住吗?”
阿香随口回:“怎么可能还有人住,谁胆子那么大还敢去住,那里现在就是鬼城,他们首领宫烧成了灰烬,以麻山为中心,周围那几座城寨现在全都是鬼城,空无一人,只有我们定期会有人过去巡视,留在那边的百姓都不住在麻山,迁到边界地带,离我们比较近的城寨了。”
赛雅惊叹道:“我的个天爷呀!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你们还敢派人过去巡视,那被派过去的不会害怕吗?敢去吗?”
阿香回:“怎么不敢,杀都是我们杀的,有什么不敢的。”
大巫突然道:“诶,小燕子赛雅你们俩不是爱探险嘛,你们俩合计合计什么时候再去趟我们家,到时候我带你们去麻山探险如何?给你们抓几个小鬼陪你们玩。”
小燕子赛雅吓得满脸冷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康安盯着小燕子赛雅,笑着怂恿:“我觉得他这个主意不错嘞,小燕子赛雅你们合计合计呗,想个理由去探一圈。”
尔康鄂春隆安萧剑哈哈大笑,小燕子笑骂道:“你怎么不去,你这个坏元子,一肚子坏水。”
大巫一本正经的开口:“真的,我说真的,你们计划一下什么时候空出时间,去我们家玩一趟,我真带你们去麻山探险,我在你们不用怕,我给你们说麻山那地方现在就非常适合去探险,尤其是他们首领城,因为久无人居,那边丛林繁茂,树长得巨高,那边的城寨里连太阳都不怎么晒得到了,现在麻山那边真的非常适合去探险。”
除了阿香,现在所有人都静静盯着大巫不敢说话。
半晌,萧剑弱弱的开口道:“探、探险啊,这个你、你就带萧晨去探就行了,我们还是算了。”
尔康鄂春隆安赞同的齐齐点头,大巫笑说:“他去过了。”
众人一惊,紫薇惊讶的问:“晨哥还去过啊?”
大巫回:“去过啊,三年前跟我一起去的,淡定的很,我看他没一点害怕的样子,就是一下马车就紧紧抓着我不松手,那边没人住,里面的路上野草长得半人高,马车走不了,得步行,我又不喜欢被人抬,我说让他坐撵轿,他不坐,然后我们步行进去,一路上抓着我不松手,时不时跟我说感觉有人盯着他。”
小燕子吞了下口水,她道:“晨哥确实胆量过人!”
大巫仰头大笑两声后,他道:“真的没什么好害怕的,孤魂野鬼哪个敢害你们,麻山那边我都在想,把那几座城寨重新修整一下,迁一部分人去住,就那么空着也不行。”
金锁瑟瑟缩缩的说:“谁敢去住啊?阿香刚都说了是鬼城没人敢去住。”
大巫含笑道:“我不是说要修整一下嘛,肯定是修整完了才能迁人进去。”
康安突然道:“我觉得你这个提议挺好的,原本是首领府在的位置,风水肯定不会差,那么好的地方不能一直空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大巫扭头很默契的跟康安对视一眼,笑说:“你怎么总精准说出我的想法。就是那样的,麻山那边原本就是首领城,跟我们月亮山一样,只是他们人少地方小点而已,地方绝对是好地方,一直空着不保险,周围总会有贼惦记着。”
康安挑了下眉毛,大巫笑着又道:“老哥你什么有时间去我们家逛逛啊?到时候我带你去麻山探险,你跟他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可不一样。”
康安一怔,一阵哄堂大笑。
小燕子撺掇道:“敬斋快答应啊,你可是胆量过人、无所畏惧的嘉勇郡王,你肯定不会跟我们一样虚火是吧?”
萧剑尔康鄂春三人笑的直拍腿,康安忍笑白了眼小燕子,他回:“等着吧,等着后面有时间了让小燕子带我们去你家逛逛。”
丁琳端着药碗又来了,阿香接过药碗放到大巫面前,大巫一瞬不笑了,他问:“这什么?又是什么药?我不喝了,我喝够了。”
阿香回:“防己地黄汤。”
大巫顿了一瞬,他默默接过药碗,又道:“怎么加了附子?”
阿香回:“你都怕冷成这样了,防己地黄汤那么寒我还敢给你喝,就加了一钱附子中和一下,你赶紧喝。”
大巫没多话,拿着勺子搅了搅药碗,仰头一口干了那碗汤药。
随后又歪倒在自己的窝里,顺手捶了下阿香后背,斥道:“你要把我苦死啊!”
紫薇和金锁又给送了杯加了蜂蜜的蜜水送上,阿香叫道:“赶紧喝,蜜水。”
大巫懒洋洋的爬起身,接过杯子喝了那杯蜜水,他感谢道:“两位姐姐人美心善,弟弟感激不尽。”
紫薇金锁笑的灿烂如花。
小燕子边剥橘子边问:“哎,刚才你们说你们有一万多那边的百姓要安置,为什么湘水就去了几百个,那贵州和广西去了多少?”
大巫和阿香无语的望着小燕子,康安嫌弃道:“你脑子又失灵了?之前那个管湘水的叫什么名字?”
小燕子瞬间反应过来,她不好意思的笑说:“喔,不好意思忘了,石阿果毕竟不是你的人,而且他还是带着怨念去的湘水上任,不过现在想来这个石阿果太可恨了,他不死不行啊,在湘水当土大王当了那么多年,贪钱你都没治罪,他还准备造反,确实该死。”
阿香说:“他当时不收安置民,死活不收,他不要,最后硬是给他送了过去,给他送的那几百个都是最好斗最爱惹事的,剩下贵州去了四千多个,广西去了三千,剩下的都在我们自己地盘里看着。”
赛雅好奇的问:“我的天呐!那你们当初得是用了多少红花啊?”
大巫和阿香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大巫笑说:“我们自己的存货全用完,派人去成都买了一千斤回去。”
尔康问:“弄那么多红花干吗?红花不是妇人用的吗?”
康安笑说:“人家说当年把要安置进他们地界的,三十岁以上的全部赏了红花,让他们生不了了,三十岁以下的可以生,可以生的都留在自己眼下监管,生不了的都赶到别地去了。”
鄂春、隆安、尔康、萧剑听的目瞪口呆,康安又道:“厉害不?这种鬼点子都能想得出来。”
四个目瞪口呆的男人齐齐向大巫拱手,齐说:“佩服佩服!”
大巫笑着摆了下手,回:“我当时绞尽脑汁思考了半天才决定的,也是因为我们人少才能实行的开,我本来想说把那些年龄稍大的男人都阉了在让他们走,想着想着就觉得太恶心了,用药算了,男女各一碗,喝了走人,杜绝后患。”
晴儿疑惑道:“避子汤不是女人喝的吗?男人喝了也有用吗?宫里都是给女人灌的,一碗红花下肚,此生就没了子嗣缘分。”
大巫道:“男人也能喝,其实男人喝比女人喝好,女人喝了身体就伤了,女人最起码要好好保养几个月才能恢复,男人喝了身体没任何变化,就是生不出孩子了而已。”
小燕子道:“原来男人也能喝啊!那以后女人就不用受苦了。”
大巫突然震惊的问:“你们不会喝过吧?”
小燕子反手指了下自己,问:“我吗?”
大巫点头,小燕子无语道:“我喝那玩意干嘛?”
大巫道:“那你们这两年怎么没继续生?你们都没生第三个?”
萧剑率先道:“两个够了,生那么多干嘛,有俩孩子就可以了,你以前不是说过女人生孩子是最伤身体的嘛,我跟晴儿反正就那俩就行了。在不生了,晴儿生孩子倒是没任何意外,都是顺利生的,但她那个叫声我现在都忘不掉,俩孩子就够了。”
尔康接道:“我们也是,就俩个就可以了,紫薇生老大本来就难产,身体这几年才养好,我们家孩子够了,我阿玛额娘也说够了。”
晴儿紫薇一脸幸福,大巫笑问:“那你们够了,小燕子你怕是还要再继续生一个吧?最起码还得再来一个吧?你们宫里的太后就没催你?”
小燕子摆摆手,随口回:“我是无所谓,永琪说不生了,他说俩儿子一天都闹的他脑袋都大了,在生也是儿子,又没女儿。老佛爷她们还真没催过,也没说过,皇阿玛也说了俩儿子挺好的,一个好好培养,一个好好辅助,也不会打架,主要是我怕孩子多了,我会不自觉偏心,真的我发现一个大家庭中,子女如果不和,一般就是父母无德,父母肯定偏心眼。”
大巫点头道:“你这句话说的有理,子女不和一般就是上一代有问题,说来你们两个儿子确实也够了。别看你一天活蹦乱跳的,其实你身体没赛雅身体硬邦。你以前受过箭伤,刚开始在宫里那两年也吃过不少苦头,最后又没好好温养,就怀孕生月亮了,你不是怀月亮中途还不舒服过,听常太医说就是箭伤没养好,扯着了,而且你们生孩子的年龄都太早了,没有一个是二十岁往后生的,都是十几岁就生孩子了,小姑娘家家的,十几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去孕育下一代,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不过小燕子身体倒是比紫薇好多了,紫薇那两年身体确实不好,最后怀上星星的时机还不错,那时候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了,难产也是因为孕期没保养好,多思多想,你们这几个就赛雅身体最好,她是纯享福长大的,没受过伤,没吃过苦。”
小燕子赞叹道:“你说的完全正确,我们这里面就赛雅一个人纯享福长大的,自从你那年告诉我们,女人生育最好要等到二十岁往后,不能过早婚配,小姑娘也不能一直关在家里,要出去多活动,多运动。我们就谨遵你的话,我们十全十美的小姑娘现在身体都挺好的,尤其是玉竹,你问小满,四姐之前跟我们说,自从玉竹跟珍珠她们在一块练武功之后,身体好多了,四姐说玉竹小时候动不动就头疼脑热,现在就很少,偶尔不舒服喝碗药睡一觉第二天绝对好了。”
隆安赞同的附和:“这是真的。”
大巫无语的问:“练武功?她们那叫练武功?”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尔康笑说:“小燕子破的规矩,现在宫里的小姑娘也能在外面瞎玩了,小燕子和赛雅以前教她们练了五禽戏,现在姑娘们天天都要练一遍,可能这就是她们说的练武功吧。”
小燕子道:“不止,每天练练五禽戏,然后跳跳飞绳,踢踢毽子,反正就在外面瞎跑一阵子,出出汗就行。”
隆安叹道:“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身体倒是好了,就是太皮了,比我们小时候还调皮。”
女人们也瞬间哈哈大笑,小燕子赛雅笑的直拍腿,小燕子笑着讲述:“嫂嫂哥,你不知道今年我们在木兰围场的时候,玉竹跟星星珍珠仨领着镜竹去马厩喂马,人家小的不去,大福和荔子都不去,就她们四个去了,四个胆大包天的竟然直接进了马圈里面,还好都是我们女人骑的马,那几匹马都很温和,最后马跑了,她们四个摔进马粪里面了,我们赶到的时候,是太阳跟德麟还有锡麟人家仨个把她们四个给提出来的,月亮跟大雄果尔敏在一旁大笑。”
大巫和阿香忍不住的开怀大笑,大巫好奇的问:“后面呢?”
赛雅回:“后面还能怎么样,小满八喜和尔康脸都气绿了,柳青跟金锁提前回去了,柳红把珍珠给训了一顿,四个人抹的满身马粪,站在马厩外面仰天大哭,最后回去洗干净了,换干净了,几天都没出帐子,不好意思出来,就留在帐子里面玩,当时都轰动围场了,皇上都知道,我父王他们都知道,老佛爷跟皇后娘娘这次没去,所以她们是最后知道的。”
暖阁里面的笑声震天响,永琪他们推开门,就看大家都在大笑,进来后,尔泰好奇的问:“你们笑什么呢?好大的笑声。”
小燕子道:“就笑你侄女摔进马粪里的事。”
刚回来的男人们顿时也乐得合不拢嘴了,康安忍笑说:“我那天有事没在主帐那边,下午回去才听说的,说几个疯丫头掉进马粪里了,我还以为小燕子赛雅掉马粪里了,我说这我得去好好笑话一下她们俩,结果去了才知道不是她们俩。”
小燕子赛雅忍笑瞪着康安,其他人已经笑疯了。
晚饭餐桌上,两桌人笑呵呵的用饭,看大巫又面无表情了,康安底气不足的问:“你咋了?你刚不是还笑的挺开心的吗?”
大巫一瞬忍不住了,他笑喷了,说:“我没咋,我就是笑的头痛,我缓一会儿。”
康安瞬间回头,他回头后才翻了个白眼,满桌男人想笑不敢笑。
阿香给大巫盛了碗米饭,大巫摆摆手,回:“我不想吃,我喝个汤就行了,吃多了我怕一会儿又犯病了。”
阿香默默将那碗米饭又放回了自己面前,静静用饭。
阿香拿着勺子吃完饭后,他从怀里拿了方帕子擦了下嘴,扭头问:“喔,忘了件事,马上季冬了,今年何时让叶子跟树哥返程?要是跟往年一样,现在就要通知了。”
大巫随口回:“跟往年一样,你安排吧。树哥他又不回去,每年都不回去给他通知了也没用。”
阿香点了下头,康安默默道:“你不是让人家自裁谢罪嘛,人家还回去干嘛。”
永琪他们瞬间乐的哈哈大笑,阿香也忍不住的大笑,大巫尴尬的白了眼康安,忍笑斥道:“你怎么跟小燕子一样了,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我真服了!你赶紧吃饭。”
康安回:“我吃饱了。”
鄂春他们满脸八卦,康安淡淡讲述:“就是小桃说的那个树哥喜欢他,暗恋他,他跟萧晨吵架,发疯说要让人家自裁谢罪。就是那晚他一打三,我跟海兰察萧剑跟他一个人对打,海兰察最后都说他好身手,把我们仨打的节节败退,我们三个脸上都挂了彩。”
鄂春他们忍着笑,大巫不好意思的狡辩:“你别乱说,别坏我名声,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我没说过,我也没打你们仨,我又不是神仙,我在厉害也不敢挑战你们仨个啊,我就勉强能跟萧剑打个平手,你们仨那晚联合起来打我一个,还好意思说,我没找你们麻烦就算了,给我这张俏脸打的全是疤,硬是你们出手的,要是别人敢打我脸,我非要把他皮都给剥了。”
康安疑惑的问:“我们三个出手,所以你算了,那萧晨呢?萧晨不是经常打你脸,怎么没见你要剥他的皮,萧晨打你脸你不是还陪笑嘛。”
永琪他们笑的直拍桌,大巫脸红的瞪了眼康安,他恼怒的回:“你们四个,你们四个行了吧。”
话完他又问:“明天去不去白云观?”
康安扭头问:“你出门干吗?病还没好少在外面瞎跑。”
大巫白了眼康安,说:“我病好了,我本来就没病,你们非说我有病。上次听谁说过常太医跟白云观的师傅认识,明天是下元节,去看看祖师爷,水官解厄,一年之中的最后一个月亮节,我得去祭拜一下,明天白云观肯定有道场,人估计会很多。”
阿香问:“要不早上去白云观,下午回来了我们自己磨粉做糍粑团子。”
大巫眼神一亮,应:“好,就这样,在外面只能这样了。”
萧剑疑惑的问:“你们那儿要过下元节吗?下元诞不是道家的节日吗?”
大巫回:“过啊,我们就是称月亮节,下元就是一年中最后一个月亮节,只有我们月亮山要过,我们那儿又不下雪,这段时间我们家那边还穿着单衣呢,刚农忙完,这个节就是在家里用收的新谷磨粉做糍粑然后赠送亲友,天黑去广场斋天。”
小燕子叫道:“那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做糍粑,晚上在后山设个供桌祭天怎么样?”
大巫眼睛又亮了,他问:“宁园可是官宅,你们宫里好像更信佛,敢弄吗?”
小燕子道:“有什么不敢的,谁说宫里更信佛,宫里什么都信,佛、道、萨满、都信,我们宁园是混合制,汉人、满人、蒙古人、还有你这个苗人、喔喔,还有外国人,海兰察还是我们没听过的索伦人,大家其实都是无神论者,但自己民族的传统还是都在乎的,我们汉人就是信道家、信佛家、他们满人信佛,还有萨满、你们苗人崇尚大自然,赛雅他们蒙古人是长生天,我给你说最搞笑的是斑鸠这个外国人,他们信的那个神叫什么来着,斑鸠给我说过我想不起来那个名字了,他们那个手势最搞笑,在胸前画十字,斑鸠不是经常一个手在面前画来画去的吗?其实就是在求他们的神仙。”
尔泰道:“班杰明他们的神仙叫耶稣,他给我们说过,就是一个十字架,他身上带着一个小十字架,有时候挂在脖子上的,就是跟小燕子说的那样,在胸前画十字。”
小燕子立即附和:“对对对,就是叫耶稣。反正各有各的信仰,也不是什么坏事,信仰也算是个寄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烦心事还能在神仙面前倾诉出来,只要别信那些邪教就行了。”
大巫好奇的问:“中原有什么邪教组织?”
小燕子回:“最大的估计就是紫薇替皇阿玛挡刀的那个组织了,白莲教。”
话完又道:“那个白莲教真的阴魂不散,当年紫薇受伤那次以为趁机铲除干净了,最后听说又冒出来了,后面不是我还遇到过一次嘛,小桃救我小命的那次,那个叫什么红花会的,最后我们去赈灾,你老哥跟春儿,还有瑞书都受伤的那次,那个叫天地会,他们跟白莲教都是一个性质。”
大巫忙问:“去年你们去那个什么顺义,下大雨你们去赈灾,就是那次老哥他们受伤?春哥都受伤了?瑞书也伤了,不会吧?”
小燕子道:“骗你干嘛,我们十全十美除了永琪留在京城负责后援,其他人全都去了,那个什么天地会上千人躲在山里,打劫我们的物资,最后是鄂敏跟傅六叔俩人带兵去围剿的,把山都给轰平了,你老哥跟春儿被人家包围在山里了,他们俩边打边跑最后都跳崖了,勉强保住命,你老哥那次吓死了,差点儿以为自己害死了春儿,都给鄂敏跪下赔罪了,他一跪下鄂敏也吓得扑通一下给他跪回去了。结果春儿一醒来,疼的勉强坐稳了,第一句话就是先感谢你老哥救他小命儿。”
康安和鄂春不好意思的低头轻笑,萧剑道:“小燕子那次也有个搞笑的事,那天下午,傅六叔他们正式开炮轰山,小燕子她们正在熬粥,她听到声音以为打雷,咣的一下跪下,喊老天爷,不能再下雨了,不要再下雨了,海兰察当时都笑的快撅过去了。”
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