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浮着一层薄土，在停车场的声控灯下显得格外明显。
下一秒，平时挑挑剔剔的顾时序没犹豫，直接打开了车门。
上车后，车里的配置很新，还带着明显的皮质味儿，让人不自觉想打开窗户通通风，安全考虑，顾时序伸出的手停下，开始自顾扯上了安全带。
这车是前段时间，为了方便自己能偷溜出去特地买的。
现在还是第一次开出去，这样比其他方式安全多了，更何况晚上就是跨年夜，也没狗仔偷拍，就连他的不少私生饭都没出现在今天的首映活动上。
你看，谁在今天都有安排。
随即顾时序发动了车子，根据导航上的定位驶去。
……
开门间，苏晚晚没注意到来人身上的打扮，而是先嗅到了闯入空气里的男士香水味儿。
“你喷香水了？”
许久没见，都是老熟人了，没什么尴尬的，在自己家柜子里抛出来一双拖鞋，苏晚晚不禁问了句。
男士香水和女士香水的差异很明显，一般都会带着清冽的味道，还会让人不得不有距离感，其实苏晚晚这种不太柔和的感觉不是很喜欢。
“没有，我平时都这样，没什么不一样的吧。”
轻咳一声，顾时序脱掉了身上几乎要遮住小腿的外套，假装随意地提了一嘴。
人在尴尬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很忙。
……
“哦，估计是我家太小了，空气不流通，就觉得比平时明显。”
苏晚晚自然接过了他的话，还贴心地给出了解释。
只不过，听到这个回答，顾时序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的注意力还在刚刚的香水上，对自己今天小巧思的打扮丝毫没在意，顾时序心里有些无奈，纯纯媚眼抛给瞎子看。
苏晚晚的公寓面积相比顾时序家的大平层不算大，顾时序环顾四周，公寓里生活气息很明显，和自己的新家不一样，这里温馨多了。
不想再持续刚刚的话题，顾时序径直朝着落地窗前的懒人椅走去。
坐在了窗边，视线落在了外面的窗景上，公寓楼间距很大，这里还能眺望远处的公园，眼下已经傍晚了，如果是下午的话，阳光洒进来会很惬意。
靠在椅子上，视线移到了小案几上的一大兜子零食上，顾时序弯了弯嘴角，打趣一声：“你倒是会享受。”
“当然了，我又不需要什么身材管理。”
也没什么享受的，估计他们艺人很少吃高热量的东西，苏晚晚这才走过去，撑开了一侧的躺椅，顺势也坐了下来。
“其实是来客人特意新点的外卖。”
为了彰显自己对他的重视，苏晚晚还特意提了一嘴。
……
天色已经擦黑了，苏晚晚的公寓隔音不错，现在也能听到外面的街上还是挺热闹的。
路灯也都亮了起来，除了主干道上必有得照明灯，其他位置的点点灯光今天都换成了红色，无一不在渲染着新年氛围。
“今晚好像南城有烟花秀，就是不知道我家这个楼层能不能看到。”
自己早上手机短信还接到过市政的通知消息，苏晚晚提了一句。
“这还是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和我一起跨年。”
两人间的氛围还算和谐，沉默了片刻后，苏晚晚望着外面的景象，有些失神，不禁感慨。
她这句话是真的，自从自己独居工作之后，每年的元旦都是自己过的。出门看到充斥着欢声笑语的人群，她更是觉得自己有些孤单了，所以这天一般不出门。
久而久之，成了习惯，所以今天苏晚晚也没出去。
顾时序闻言，只是把视线投向了她，久久没回复。苏晚晚的话里不知道为什么和平时的感觉不一样，显得有些落寞，他其实不太会安慰人，从小到大一直被追捧着，也没哄过谁。
一时间，顾时序不知道怎么开口。
……
“你也是吗？”
注意到身侧复杂的视线，苏晚晚随即问了声。
还以为他是感同身受了，苏晚晚不介意给他做个心理辅导，顺带着安慰一下。
“那倒不是。”
顾时序迎上对面清澈的目光，嘴角浮现出一个向上的弧度，立刻就回应道。
他也确实没骗人，他素来很少过这种节日，在家的时候他妈会撺掇着过，去做了爱豆后，奥斯汀也会陪他一起，顺便监督他新年营业。
所以，顾时序这么多年还真没自己一个人跨年。
今年托苏晚晚的福，也没有。
他这句话虽然不是什么安慰人的话，也是挺气人的，苏晚晚恰好自己能从刚刚的回忆中分离出来。
现在没什么感叹伤心的了，只剩下纯纯的无语。
他这句话一说，两人间又陷入了无底的沉默，苏晚晚只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多关心别人的心情。
顾时序则是开始琢磨起苏晚晚这个人来了。
其实别看她平时每天看上去能量很足的样子，其实估计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偷偷哭鼻子。
……
黑夜完全笼罩下来，两人在窗前已经坐了许久了。
外面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今天和往常不同，让苏晚晚体会到了不同的感受，下次再这个时候，她肯定已经回去了。
于是，苏晚晚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扭头对着始终没有直起来身子的顾时序说了句：“你相信有平行时空吗？说不定其他时空也有一个你在跨年，就是不知道会是在哪里和谁一起。”
一来是略有感叹，二来是随着进度的加快，苏晚晚想给他们都打上预防针。
“为什么会这么说？”
顾时序很享受难得的惬意，嗓音有些懒洋洋的，对此他确实不怎么感兴趣。
……
“就是最近看科幻小说看多了，想象力都丰富了。”
他这句话轻飘飘的显然没怎么往心里去，为了不过多解释，出现端倪，苏晚晚找了个理由。
“不用纠结这些，现实不是科幻小说。”
顾时序这才收回了看向外面的目光，把视线放在了比平时多了许多感慨的苏晚晚身上，他语气平缓地说了句。
“也对。”
苏晚晚点了点头，轻声回应了句，移开了的视线。她很怕对上顾时序的视线，自己再没了底气。
这句也对，苏晚晚一时不知道是说给顾时序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