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暮寒问出这句话时，晏安淮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刚刚那话有些过于直白了，他赶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林暮寒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算了，你别解释了，我懂，我都懂。”
他真是怕了晏安淮了。
就怕晏安淮越解释越离谱。
晏安淮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他放开自己。
“你俩磨磨蹭蹭干嘛呢？还吃不吃饭了？”朴道长等了好久结果为俩人儿半天都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什么其他事呢。
“知道了师父——”
朴道长终于等来了晏安淮，以及被他搀扶着过来的林暮寒。
待他看清晏安淮的样子时，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后目光便落在了林暮寒身上。
“呦，今天看着倒像个正常人了。”
“师父，你说话真不好听。”
林暮寒：其实你说话也没比你师父好到哪儿去。
早饭是最简单的青菜白粥加馒头，甚至连咸菜都看不见，可见师徒两个一直以来过的都是什么贫苦日子。
反正林暮寒还是第一次见穷成这样的。
“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嗯？你是指什么？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吗？”晏安淮咬了一口馒头，脸上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吃你的饭吧，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朴道长看着自己这傻徒弟就心累，这要是等他死了，这傻徒弟可怎么办呐！
唉~
估计被人骗了还在一旁帮人家数钱呢，怎么就能傻成这样呢？
不仅傻，还有点儿生活不能自理，衣服是不好好穿的，头发是披头散发的，至于饭……做出来的东西狗都不吃。
晏安淮：汪？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他虽然眼馋鸽子肉，却嘴上说着不和晏安淮抢的原因。
还不是晏安淮做出来的东西难吃的很，吃了一次就不想再吃第二次。
不过他这傻徒弟也好养活，没有他不吃的，对他来讲，能吃饱能活着就行，其他的要求不多。
“青羽观里一直都这么穷的吗？”林暮寒搅拌着碗里面的米汤，里面其实也看不出多少米来。
晏安淮淡淡的说道“那你是没见过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这种情况在山下很常见的，每年都会有人饿死，虽然我们青羽观小，但也是个好道观，每年我们都会捐一点的，虽然不多，但起码有的人不至于饿死。”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青羽观会穷到几乎快要揭不开锅了。
原来是把赚到的大多数钱都捐出去了吗？
今天更是刷新了林暮寒对青羽观的认知。
“诶？你不就是从山下过来的吗？你不知道吗？”晏安淮这才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他。
林暮寒摇摇头“我遭人追杀，身受重伤，哪儿有时间注意那么多。”
这话也的确是真的。
“也对哈，不过你为什么会被追杀啊？虽然你看着有点儿不像好人，但真正相处起来，我发现你人其实还挺好的，所以追杀你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朴道长简直被他蠢徒弟的逆天发言给蠢到了。
特么的你们两个满打满算总共才认识了两天吧？相处的时间也不过那么一会儿，你就给他发好人卡了？
蠢徒弟诶，别说林暮寒他不是好人了，他压根儿连人都不是！
——（从这里开始。）
朴道长都无语住了。
在他的蠢徒弟眼里，那但凡是个人对他好一点，那就是大好人。
朴道长转头去看林暮寒，发现他看起来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甚至还给自家蠢徒弟盛了饭，总之，是挑不出毛病来，看着倒还真像是“大好人”。
但朴道长知道不是的。
既然他能一眼看出林暮寒的身份来，那自然也清楚林暮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妖。
常识都知道，蛇是冷血动物。
而林暮寒又是妖王，前妖王子嗣众多，他既然能在一众子嗣中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任妖王，但凡长了个脑子都知道他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重伤被他家蠢徒弟捡到，结合妖族那边传来的消息，想来林暮寒是被他的好弟弟林明霁给算计了。
就连他都被算计了，想来那林明霁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要是一不小心掺和进去，估计他那蠢徒弟能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虽然你说话有点儿不好听，但最后一句你说的没错，那可真不是个东西！”
林暮寒眸色幽暗。
他把林明霁当自己的亲弟弟疼爱，结果他是怎么对自己的？
背后捅刀子，害他重伤濒死，如果不是晏安淮救了他，估计他真的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能说说是谁干的吗？”
林暮寒噗嗤一笑“怎么，难道我说了你就能替我报仇了？”
晏安淮腮帮子鼓鼓的，猛的摇头，头都快被他摇成了拨浪鼓。
“我不好奇了，我再也不随便好奇了，你可别害我……”晏安淮咽下口中的饭菜，吓的连连摆手。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但如果好奇会害死自己的话，那他宁可不好奇。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林暮寒蛊惑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朴道长叹了口气，拿筷子敲了敲饭盆“吃饭，好奇什么好奇，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说过吗？”
自家师父发话，晏安淮当然不敢再吭声了。
“安淮，待会儿和我下山一趟。”
晏安淮这才从碗里探出个脑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林暮寒“下山？你要走了吗？”
“不走，之前不是弄脏了你的衣服么？下山带你买衣服。”
“可是，你的伤……”真的可以下山吗？
林暮寒表示自己的伤并没有多大问题“没事儿，小伤而已，不至于连下山都做不到。”
“诶？那你刚刚怎么不自己走，反而让我搀扶些？”
林暮寒绷紧了后背，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那他刚才干嘛要让人家搀扶着？
原因就连林暮寒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还能为啥？当然是他被你踹了一脚，刚好踹在了腰上，你不扶着他还能让我扶着他？”朴道长面不改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