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独自一人走在江边步道上。
趁着还未正式开学，他打算去完成一件事。
那件事是他高考志愿填报魔都交大的主要原因。
根据手机上的定位，不渝来到校园深处一片被梧桐环绕的独栋庭院。
青石板小径穿过爬满藤蔓的铁艺围栏，尽头是一幢带雕花门廊的两层小楼。
院前的草坪修剪得齐整，窗台上摆着几盆正在盛开的秋菊。
这里是学校为资深教授预留的独立居住区，平日里极少有学生涉足。
“咚咚咚……”
不渝抬手敲了敲雕花门廊下的实木大门。
“谁啊？”
屋内里传来略显仓促却沉稳的声音。
“我，全省第二，今天跟校长说好会过来和你见一面。”
说到这，不渝嘴角微扬，“甄聪鸣教授，打扰您了。”
“原来是今年省二啊，不早说！这就开门！”
话音未落，不渝便听见脚步声匆匆靠近。
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敞开，露出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袖口随意卷起。
指尖还沾着些墨迹，显然方才正埋首于案牍之间。
“进来吧！”甄聪鸣笑着侧身招手。
“甄教授客气了。”不渝微微颔首，跟着走进门。
他目光不经意扫过满墙的学术奖状和泛黄的老照片。
“随便坐。”
甄聪鸣一边含糊地招呼着，一边快步走向摆满仪器的工作台。
他轻轻按下电源开关。
几台精密的测试仪器依次亮起。
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和图表。
桌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精密零件。
有各种型号的芯片、内存条和电路板。
一旁的机械臂正精准地将一颗螺丝拧入特定位置。
3d打印设备嗡嗡作响，正在打印一个散热组件模型。
不渝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坐下。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甄聪鸣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渝闻言，身子微微前倾，双肘抵在大腿上，双手五指交叠紧扣。
“今日冒昧登门，是想找甄教授借一样东西。”
甄聪鸣挑了挑眉，“但说无妨，你可是咱们学校今年招进来的省二，只管开口。”
不渝脸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想借甄教授最新研发的量子计算服务器一用。”
甄聪鸣的镊子猛地悬在半空中，齿轮组件“当啷”一声掉在金属台面上。
他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瞳孔在全息投影的蓝光里微微收缩。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甄聪鸣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是我最近才完成初步调试的样机，成果还未录入学校实验室的公开名录。”
不渝笑了笑，“还不是完成品？”
“自然不是。”甄聪鸣眉心倏地拧成川字。
“量子纠缠态的稳定维持还有三个技术难点没突破，上个月还烧了两块核心控制板。”
“误差率始终卡在1.2%降不下去，数据存储模块的量子比特经常莫名坍缩……”
说到这，甄聪鸣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不渝，眼神充满审视。
不渝指尖轻轻叩了叩沙发扶手。
“把这台未完成的服务器交给我，我工作室那边有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学生。
或许他可以试试优化纠缠态的编码方式。”
“学生？”甄聪鸣语气透着狐疑，“这学生能行吗？”
“就连我们这群教授都尚未搞定量子态稳定性调控。”
“这个教授您就放心吧。”不渝笑了笑，“他可是今年全省第三。”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生于水而寒于水，少年人自有他们的新锐思路。”
甄聪鸣闻言，目光在不渝脸上转了两圈。
“话虽这么讲，但你不是全省第二吗？你怎么不试试？”
不渝咧嘴一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甄聪鸣呵呵道：“你小子净会耍嘴皮子，掉书袋的本事倒挺溜。”
“那行，这台服务器就交给你了。”甄聪鸣摸出电子密钥塞给不渝。
他指了指服务器，“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得给我做出个能通过压力测试的完成品，别拿半成品糊弄事。”
“知道了。”不渝掂了掂密钥。
他此番前来魔都交大，正是因为得知这里有一台至关重要的服务器。
目前只有该校的甄教授研发出了半成品，就连清北的教授都尚未突破这一技术节点。
于是，不渝在高考志愿中填报了魔都交大。
一方面能以“全省第二”的身份成为该校学生。
另一方面也便于以这一身份向甄教授争取服务器的机会。
不过，他要这台服务器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不渝打算借助它创造一个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的虚拟世界。
而这个虚拟世界的原型，正是布朗工作室前几个月火爆全球的游戏《顺火暑》。
至于服务器的调试与虚拟世界的开发，他打算交给全省第三的刘志雄处理。
对方上个月已经和王小雅一同加入布朗工作室。
虽说王小雅入职后几乎就是来“摸鱼”的。
但看在她是自己高中同学的份上，不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我先走了。”不渝冲甄聪鸣挥了挥手。
甄聪鸣叮嘱道：“路上小心，别磕坏设备。”
不渝应了一声。
他将电子密钥收进内袋，转身扛起未完成的服务器。
金属外壳蹭过门框发出轻响。
不渝抬脚走出庭院，踏上晨光初绽的校园小路。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掠过耳畔，服务器的重量压得他右肩微沉。
不渝一手稳稳托住设备，一手摸出手机拨出电话。
“喂，陆淮，派几个人来魔都交大取个样品，送到布朗工作室。”
不渝想了想，补充了几句，“顺便告诉刘志雄让他把冷却系统全开。
这台机器要在纳秒级延迟下同时处理四百个平行算力节点。
对了，还得把工作室的时空曲率监测仪调到最高精度……”
可他还未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
“喂，陈野，派几个人来京华理工取个样品，送到星芒实验室。
顺便告诉周哲宁让他把冷却系统全开。
这台机器要在纳秒级延迟下同时处理四百个平行算力节点。
对了，还得把工作室的时空曲率监测仪调到最高精度……”
女生带着笑意的调侃声传来。
“哈哈哈哈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