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青年问他。
你在抗拒什么。
抗拒什么？
裴原野也不知道。
实在是这种感觉太奇怪。
他第一次在拍戏的时候，启了反应。
他直视着青年饱含忄青谷欠的双眼，有一种恍惚，好像顾星池真的身处焚烧煎熬中。
可是房间的蜡烛是普通的道具，压根没有什么催促的成分。
但为什么自己也会如此呢？
是被带进了戏里吧。
裴原野的理智将他拉回来。
是的，现在还在拍摄。
他看着下方的青年，直白道。
“我可以做得毫无证据。”
“但你真这么迫切吗？”
顾星池眼神变了，算盘落空，计谋被识破，他立刻变了副模样。
虽然眼眶周围还留存刚才湿漉漉的泪意，却汹涌狠辣，阴翳如野兽。
他漆黑的瞳孔杀气和狠劲儿毫无掩饰，即便被押着，身处下位，却像是能随时反扑，进行杀戮。
潋滟美丽的面孔，因为这副变化，变得扭曲起来，像是渡了一层毒汁。
这才是杀手真正的面目，变态、狠毒，能将受害者活生生锤断全身骨头，才将其丢下楼。
能将受害人放干全身的血，让对方一步步直面自己走向死亡，经历巨大的恐惧。
甚至将人分成几块，丢进猪圈里看杂食动物一簇而上，观赏一个大活人转瞬入猪腹……
裴原野心底涌现出一股恨意，为什么这样的凶手还能摆脱法律，潇洒逃脱。
他对青年再无怜惜，直接伸手抽掉对方的皮带，将他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手跟被拷的那只捆在一起。
然后伸手朝下摸索。
青年眼神变了，在这张弹簧床上开始挣扎，像是离岸的鱼一般打滚，但身型差异太大，他只能被死死蒽住。
最终他放弃挣扎，偏过头去，半张着口，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片刻，青年死咬住自己的滣，一直紧紧阖住的眼睛流出泪水。
裴原野闭着眼睛微微仰头，喉结轮廓锋利，最终长舒一口气。
他盯着青年流泪的侧颜，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往正的方向拨动，对方任他这般，没有反抗。
随着脸朝向的变正，青年缓慢地睁开眼帘，被泪水冲刷过后干净的眼睛澄澈空洞，仿佛没空无一物。
就听他平静阐述，仿佛在讲一件很平常的事。
“袁腾华，我会杀了你，你最好提着心，别让我找到机会。”
硬^绑绑的汉子越被激将法，越耿直。
“欢迎。”他咬住一侧的后槽牙。
“咔！”
外面的导演终于喊了叫停。
裴原野坐起身，将它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以免尴尬。
就像是写书一样，人物自己是活的，有时候作者写到最后，结局跟起初构思的大纲完全不同。
刚才就是他跟顾星池的自然而然地演绎。
房门推开，导演亲自走进来。
“首先就是说呢，特别好特别好，”他双手鼓着掌。
不过这话的意思也代表还有后续。
裴原野仔细听着。
果然导演搓了搓手。
“这段我肯定是用的，大概三四分钟的时长吧，会通过剪辑加速，切掉过渡镜头，但是呢……”
“你们两个看过剧本，在知道故事的前提下这么表演，一点没问题，包括我看着也没问题，但是观众不了解内情。”
他双手一摊。
“太内敛了，太隐晦了，咱们不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也不能让人猜啊，观众肯定不明白陈准在打算什么。”
“好，故意这副模样，然后呢？他想达成什么目的？本来剧本上袁腾华是要去说破的，但即兴发挥漏掉了，只说‘你这样逃不掉’‘我会做得毫无证据’你觉得这样够吗？”
导演说戏时，不能有任何人打断。
两个人都认真听着，时不时点一下头。
导演批评完又补充。
“当然，演得还是很好的，小顾后面加的要杀掉他也很棒，之前跟陈准有这种关系的基本都被复仇了，所以他下意识也想到杀袁腾华。”
顾星安一边听一边纠结，她迟疑开口。
“那您看，现在如何弥补呢？”
“补拍你看到蜡烛后脑内的闪回！”导演一拍掌。
“补两个画面！你拿起蜡烛，画面直接进入脑内，一个是两个人欢快，一个是事后你夹着烟问‘报^警了袁警官会发生什么？’提前解释你的计划，后面观众就能明白你想用这个拿捏他。”
顾星安想也没想。
“好！确实，这样就能补上！”
导演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你得做好准备，既然是脑海内想，那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只是隐晦地帮助，是要明确传达出两个人在做这件事，让观众知道你的计划是构引发生什么。”
顾星安一愣，是这个问题，那脱的就多了。
就在这时，裴原野终于开口。
他非常客观道。
“这个画面太虂骨会让电影评级上升，到时候就没办法面向大众化。”
导演捂住额头，开始在房间内踱步。
“不行重新拍？可刚才确实没什么漏洞，非常自然。”
郑雪鸣也从外面走进来。
女人手里拿着罐啤酒。
“说实话，我更喜欢他们的表演，袁腾华这个人，更偏向会一起施放，原剧本写的将人翻过来什么的暴力行为，只是我当时粗略的初想，现在我也不喜欢这么安排，他肯定不是那种强泊人的罪犯。”
导演鼓鼓掌，指了下顾星安和裴原野。
“那就这样，你，出个胳膊和腿，你，出个上身，只展现这点，那就没问题了。”
顾星安心底一松，差点以为要全赤上阵。
她今日的束匈特意选的无吊带款，做得非常窄，就像抹匈，再往外还有一件普通的白色工字背心，这没什么问题。
她在棉被下拖^掉衣服，抱膝等待。
道具师上前，把衣服到处乱摆，呈现出混乱的景象。
裴原野虂出很有实力的上半身，裤子松松垮垮，作出只有拉链开着的模样。
然后朝她靠近，把人罩住。
房门关上，远处传来Action的声音。
但此时，之前明明很顺利的顾星安，突然脸荭起来。
现在要直接接触，跟之前隔着一堆厚重衣服可不同。
导演在外面拿喇叭喊。
“腿，腿勾上。”
顾星安自暴自弃地将额头抵在裴原野肩膀上，照导演的吩咐来。
“好好，小顾不会就藏着头，俯拍镜头很好，动！”
顾星安感受到一段频率很稳固的伏动。
对她这个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的人，简直想以头抢地。
而且关键她能一直感觉到裴原野的状态。
好在很快就完成。
“好，这些够用了，其实顶多剪几秒，换下个补拍画面。”
顾星安不会抽烟，他们只好将烟点上燃烧一段后再给她。
顾星安靠在墙上，一条腿放平，一条腿曲起，盖着棉被。
她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夹着烟，眼神无波，唇角却带着笑。
‘回去路上，你说我要是报警，会发生什么？’
特写镜头里，裴原野的眼眶立刻收紧。
“咔！”
终于外面传来结束的声音。
顾星安长舒一口气，赶紧穿衣服。
幸好自己塞上了那块海绵，就算只穿四角内库也不会被看穿。
一旁的裴原野动作慢条斯理的。
顾星安想到刚才感受到的，也把动作放慢下来，慢条斯理穿袜子，这样不会衬托得对方太拖沓。
估计是要有时间平静。
房门打开，摄影师进来收机器，空间立刻显得拥挤起来。
“要走吗？”顾星安起身，率先走在他身前，帮他挡一挡。
好在衣服厚重，夜晚下，她又站在前面，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男人跟在她身后，两个人离开了那间充斥着爱昧气息的房间。
今日戏份收工，顾星安没好意思去导演前的机器回看。
“你还去吗？”
裴原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去车上换下戏服。”
“正好我也去。”
两个人默契地都不去看刚才拍摄的那段，赶紧离开片场。
实在是因为刚拍完太尴尬。
顾星安感觉对方估计也有点脸黑，不过她也不是碎嘴的人，会帮裴原野保守拍戏真来感觉的秘密。
没想到，隔天她就又收到了一份大礼。
一棵比上次更大的鹿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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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顾星安：……他是不是觉得我不行，光他自己起来了？？？[笑不出来，一点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