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鹃强打精神，她早打消了转岗党委或者政府那边去了。
她可不傻，从昨天的事情她看出了一个道理。
根据那帮外国人的反应，胡永鹃判断覃文斌接下来要走的路将是一条通天大陆。
她就想求覃文斌，这条路上你能把我当腿上的挂件带一下不。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退休，她还想至少留在现在的位置上再多干几年。
覃文斌还不想接受这种人。
“你们是做生意的老板，还是生意规模不小的大老板，你整天在这守着干什么？”覃文斌在走廊里责问陈明珠一家。
陈明珠摇着头，现在他哪都不去就守着这里。
古代有“抄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的说法儿，现在又岂能不是如此。
说个不好听的事实，要是能讨好了覃文斌，让这位在天红市布置还要执掌大权多久的副书记放过他陈家一次，他们创造的财富就算绝大多数要拿出去让利给老百姓，留下的那也是他们家的。
可要是得不到覃文斌的谅解，他们就算创造出全市第一的财富那也不是他们家的，人家捏着他们的把柄随时都能把他们抄家灭门了。
“那就随你们便吧，这里是市委，人民群众随时能来的地方，你们现在不还算是人民群众嘛，待着吧。”覃文斌回头吩咐，“胡永鹃同志不在市政协待着，跑市委有什么工作要汇报？马书记一会上班你自己去找，没别的事就回去。”
胡永鹃连忙道：“不是单位的事情，但也是工作上要汇报的。”
“那就走程序，不要把事情办的偷偷摸摸的，有什么必要在上班时间内离开单位去办跟本单位工作无关的事情？”覃文斌对此十分不满。
胡永鹃还敢说什么，她知道覃文斌肯定知道她的来意，可人家不搭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只能再给人家提供市里一些领导干部有问题的证据，这才有可能获得和人家面对面谈谅解的事情。
胡永鹃从口袋里翻出个笔记本，看着也是好多年的款式。
“省里市里有一些领导干部问题比较严重，我不知道纪委关注到没有，作为党员干部，我知道这些情况就应该向组织正常交代。”胡永鹃道。
这就属于正当理由了。
覃文斌既是市委副书记又兼任着市纪委书记，纪律方面的工作他当然要过问，干部检举一些级别较高位置比较重要的领导干部也需要他亲自接待。
“那就一会再说，”覃文斌问那帮外国人，“你们各位前些天在市里的考察有了决定？如果有决定，或者有什么投资顾虑，应该找市政府走正常程序询问，市委不能太干涉市政府的工作。”
有个外国人递过来名片，还是从南方跑过来的。
这个人的普通话说的也很流利，他跟覃文斌介绍：“覃书记，我们和国外的公司不是一类，我们在这边投资多年，现在是随着产业转移和一部分产业链转到这边才过来考察的。天红市很符合我们公司的落户要求，但我们队这边的投资待遇跟社会环境不是很放心，这是市委市政法委的工作。”
这就是很了解我们的外国人了，这得跟人家说清楚。
覃文斌跟他们保证：“社会环境目前是还有些大大小小的问题，但市委市政府以及先关部门现在要保证的首先是群众的生活环境，在这个过程中，投资环境和经营环境也是在飞快转变的。我可以代表市政法委向大家保证，大家的投资顾虑应该有，但不用太多。”
至于投资环境，他听王雯菲说过，目前我们不可能再给外资企业那么优厚甚至很多都超过了法律边界的特权。
外资企业和本土企业要享受一样的投资环境和投资待遇。
按照市政府的设想，只要是实体产业，市政府是可以给来投资的公司相应的土地政策和财政补贴的。
另外，党组织能在外企发展起来，在覃文斌的心理，外戚代表也是应该进入市政协会议，拥有一定的官方身份的。
他考虑了一下，跟这些实际上思维方式已经偏向于国人的外国人通报：“投资环境跟财政补贴，外戚和本地企业也的待遇也是差不多的，经济条件方面，市政府也在想办法改善，财政情况允许的前提下我们也会给你们企业尽量足够的法定支持。”
“着我们没什么想法，实际上我们现在最想要的还是和本地企业一样的环境和待遇。”递名片的那位恳请，“但能允许我们在各区县考察一下吗。”
覃文斌暂时也不知道他们的投资类型是什么，就建议先跟市政府正面接触。
“我们的开放力度还在不断加大，大家不用担心一些别有用心的谣言。”覃文斌说。
那几个外国人都摇着头，他们并不是担心这个。
但对覃文斌的建议他们很重视，能明白这是暗示他们市政府那边还会有一些比较独特的经济布局，本地企业知道他们也应该知道。
那就先找市政府那边接触。
这些人一走，覃文斌进办公室，马宏也来了。
他本来打算一大早就和覃文斌正式谈一下，马宏想暂时哪怕当一个傀儡，只要能守住目前的位置，等赵家父子的问题彻查清楚之后，他也不至于那么快被调走。
要调走也不能放在彻底没有权力的位置，这需要他在天红市至少抓住全面深化改革中的一个方面。
但看到胡永鹃在马宏就没有马上过去。
他在落魄，也不至于在胡永鹃这种没当过重要领导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进了办公室，覃文斌先看胡永鹃的笔记本上记录的很多干部的问题。
这是一本胡永鹃多年前就记录的账本。
也不是，这不是账本。
在这本笔记本里，胡永鹃记录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干部的社会关系。
这很重要！
覃文斌一看就知，这是胡永鹃这种老牌本地干部的一个撒手锏。
举个简单例子来说，江海市前些年的问题，在胡永鹃的笔记本里就有明显的反应。